九 夜山清谷虎声吟[第1页/共3页]

但见大片枯黄杂草平铺在奴血山四周，这高山占地绵长，而山体四周都有小径，不知通往山中那边，如果走错了道，迷路事小，万一被困在山里，只怕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苍鹰喝彩道：“就是这儿了，这么多花，找到了，找到了！”

兰儿呼吸短促，几乎叫出声来，苍鹰仓猝捂住她的嘴。余人尽皆惊惧，死死憋住气味，恐怕被这女子发觉。

兰儿浅笑道：“不怕。”停顿少顷，又道：“这些恶人凶恶可爱，杀了也无妨。”

瞬息间，其他野兽收回凄厉惨叫，声入九天，饱含惊骇，随后它们仓猝逃窜，未几时便散得干清干净，只留下一地屎・尿秽物。

他们急仓促穿过山道，苍鹰一起嗅着气味儿，过未几时，香气变得愈发稠密，走出山道，面前呈现了大片花丛，顿时香气扑鼻，充满心肺。

谢章一听，顿时笑容满面，摇手笑道：“衰老弟，你太汲引我啦。”

老顾笑道：“当然，当然，是我老顾说错了话。我们存亡之交，当然得算上你。”苍鹰这才对劲。

正在商讨，俄然，只见一条山道中走出一庞大黑影，那黑影长逾十五尺，月光当中，但见它通体血红，遍身鳞甲，形貌如虎，利牙闪着寒光，背上纹路古怪，竟像是一对流血的双瞳。

苍鹰嘿嘿一笑，说道：“这哪儿是汲引？乃是真相。”

因此军中将士，多有威风外号，比之江湖人士名头更响，单说那蒙古军中，便有“斧王”蒙哥，“血魔”古尔等等骇人外号。而南宋军中，也有相互汲引吹嘘之风。此乃两军攻心之道，苍鹰习觉得常，涓滴不觉得意。

如此又等了一天，草原上不时有野兽来去，野鹿、野兔、野狗、狐狸、山猫、猎豹，乃至老虎，都在白日呈现，一到夜间，便战战兢兢，飞速逃开，仿佛在惊骇某种天敌普通。

苍鹰没推测这奴血山如此费事，用力吸了吸鼻子，半点香味儿也闻不到。他搔了搔脑袋，说道：“我听人说过，如果山中有奇珍奇宝，必有仙兽保护，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说不定能见到野兽入山。我们跟着野兽萍踪，再不济也能走出来。”

这军旅中有一项不成文的端方，叫做“涨本身的志气，灭仇敌的威风”，在军中传播甚广，大家心知肚明。在疆场之上，如果有将士立下赫赫军功，宣之于外时，就要更加夸大，比方杀了十人，便传为“百人惊惧，四散而逃，被他杀了数十人”。如此立名出去，令仇敌闻风丧胆，士气阑珊，而己方奋发激昂，士气大增。迎战之时，就多了很多胜算。

那巨虎悄悄一跃，跳落十丈绝壁，落在野兽群中，俄然，老虎背上裂开一个口儿，从中竟钻出一个女子来。

苍鹰在地上坐定，拱手道：“吴老先生，你但是江湖人称‘九天蜈蚣’的吴陵吴老前辈？”

他问道：“兰儿，我们杀了那么多人，你不怕么？”

吴陵点了点头，不复多言，但心中却晓得，方才与那色目人比武，苍鹰反应神速，竟似有未卜先知之能。在仇敌出招的同时，便已有破招之道，若非如此，怎能一招取胜？他临敌机灵，心机奇妙，单单以此而论，哪怕是那些绝顶妙手，也一定能胜得过他。

老顾见状，心生忧愁，说道：“李先生，你看这些野兽情状，这山里只怕真有甚么妖兽，他们如何敢进山？我看我们待在这儿也不是体例，你和兰儿留在此地，我们三人进山探探，一起留下暗号，如果赶上伤害，我们三人也有脱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