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绾娘[第2页/共3页]
绾娘的脸上不加粉饰地弥漫着对劲和神驰,妙龄的女子,芳华的光阴里,人似玉,柳如眉,却何如心悦君兮知不知,任谁内心不会存着风花雪月的绮念呢?
那小寺人神采有些不安闲,将手往背后缩了缩,扯着嘴角笑道:“绾娘,好久不见了,我来看看你。”
云弋也不由低下了头,轻咳了一声,低着嗓子道:“我路过景仁宫便听到过,是密常在唱的,传闻是唱给皇上听。”明显如许张扬大胆的意味,在宫里是极少听到的,“我们别管她了,只当没闻声好了。”
云弋早已打上了满满一盆子水,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她有着曼妙的身形,敞亮的眼睛,加上精美的鼻梁,出落得比绾娘更加娇媚,是男人看了难以把持的秋色恼人。只是那样的美人,说话却不包涵,“你没梦魇?连着好几天半夜嘟囔着皇上万岁万岁,有你念叨着,皇上准保万寿无疆!”
宁康一笑,表示绾娘放心,“如许的东西,小主有的是,她本身向来不在乎也不记档,你放心拿着就是。再说这么做的人,不见得只要我一个。”
宁康点头,伸手将一玉坠递给绾娘,“我晓得在辛者库的难处,这东西给你做私财,你会过得好些。”
绾娘站立不稳,紧紧扶着一架,狠狠瞪了一眼,语中带气道:“云弋,你如何总泼我的冷水!我不过随口一说,你非当我发了梦魇不成。”
本觉得是甚么不值钱的银簪金饰,但是余光一瞥,倒是一枚赤金缠丝珍珠玉坠,绾娘一惊,伸手细细看着,缠丝斑纹精美细致,珍珠浑圆巨大,闪着微微的亮光,绝非俗物。她看着宁康的神采和缓了很多,还打起趣来,“看来你在钟粹宫服侍慧朱紫,能捞到的好处很多?”
绾娘还是不放心,只是这枚精美的玉坠,实在能让她好过些光阴,因而攥在手里,如何也说不出退还了。天人交兵了很久,从薄薄的唇瓣里溢出一句苦涩的话:“人家不入眼,弃之如履的东西,到了我这,便视若珍宝了。人与人,可真是分歧。”
不远处有轻妙婉转的歌声传来,伴跟着阵阵丝竹之声,声声入耳。那声音极轻柔,却洋洋盈耳,带着一副绵软的吴侬软语,谛听下去,便是江南之地驰名的紫竹调,那词极其含混:
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与哥哥做管箫,
这话字字珠玑,绾娘盯着龙袍,先是俏脸一阵羞红,而后薄薄愠怒浮上了她的眼角眉梢,她明显是吃了话,气气道:“云弋!我们好歹一起长大,你如何就不能盼着我好?”她沉着脸,有着心比天高的倔强,“我们包衣主子身份是低了些,可也是端庄八百的皇上的女人,你就不盼着么?”
这一句,说中了那小寺人最难过之处,便又馁了几分。他低着头,哑着声音道:“绾娘,我晓得你在辛者库过得不好,我甚么也帮不了你,只想时不时能与你见上一面。”
可贵的晴好气候,带着暖意的阳光挟着丝丝轻风轻巧拂过西三长街上一个淡青色宫装的宫女,她双手执于腹前,架着一红木雕花托盘,不紧不慢地走着。微光扫过她不施粉黛的脸,一袭青装简衣,仍旧不掩娇妍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