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离绝（上）[第2页/共2页]

如许想着，翌日一早，兰煜便欲叮咛纤云传来些纸笔，出去的倒是冬青，兰煜迷惑道：“比来这几日总不见纤云，我又未曾叮咛过她甚么，她去哪了？”

兰煜无可何如，用胳膊撑着，勉强起家道叮咛道：“那你便去为我，拿些宣纸和笔墨来。”

兰煜被乱了思路，有些不豫，“你这是做甚么？”

兰煜神采如常道：“进宫好久了，给额娘写封家书，你记取在宫门下钥前替我送出去。”

兰煜看这态势，嘲笑道：“我便晓得，冬青不敢说，定是你不让她说。那么你来讲，为甚么我给额娘写封家书却不能？”

只是，兰煜却又一次无人问津，任谁也不敢再踏足钟粹宫一步。这一厢兰煜受辱，本就不肯见人，如此这般，倒也遂了她的情意。不过兰煜垂垂发明，三不五时地，宫里的份例会添上一些，或是碳火，或是些丝线棉絮，固然并未几，却能断断续续勉以保持。兰煜问起时，纤云和冬青亦云里雾里，只道是外务府送来，兰煜病痛缠身，便不再多问。

冬青照做，一面问着兰煜：“小主想要写些甚么？”

冬青急得一双眼睛带着潮湿通红，直将泪要逼出来，她慌不择言，兰煜更加心烦意乱，便有呵叱声出来。正自外头返来的纤云，将这一番瞧了个满眼。她未消多想，便明白了所为何事。仿佛在半晌间下了极大的决计，她快步走进，跪在兰煜身前，面庞冷肃哀戚。

纤云瞥了一眼那宣纸，将眼底的泪意生生逼了归去，带着果断和决然：“小主，这信您不必写了，因为夫人她，夫人她已经不在了。”

冬青几度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磕磕绊绊道：“小主，小主这信，您不必写了。”

像是被甚么紧紧包裹着，扼住咽喉，转动不得，兰煜死死攥着桌角，指节泛出可怖的红色，她浑然觉不到手心的痛苦，仿佛如许，才气撑着她问出往下的一字一句：“你们......全府高低都晓得这事，你们都在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