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心（一）[第2页/共2页]

晢瑛冷哼一声，重新坐在黄花梨木的圆凳上，道：“持续说！皇上在乾清宫做甚么？可别再奉告本宫是在单独一人批阅奏章。”

晢瑛回身，面庞冰冷的盯着倩云，“这么快便知罪了？看来是成心为之。”

倩云未及反应，便已仓猝跪下，低头盯着地板上的金丝绒毯，颤抖着道：“奴婢知罪。”

玄烨的声音温润如玉，晢瑛心底一软，迎着玄烨的目光，柔声道：“皇上日理万机，于国事臣妾插手不得，如果奉侍皇上都不经心，当真愧对这皇后之位了。”

玄烨朗声笑道：“新秀入宫，一应大小事件若非皇后筹划，后宫便不会如此井然有序，如许的本领，偏被你轻描淡写的说了畴昔。”

晢瑛冷然望着铜镜中的倩云，并未有任何言语，大殿中喧闹无声，晢瑛缓缓接过婢女手中的木梳，道：“别的人都下去。”

玄烨夹起一块快意卷放入口中，随口道：“倒都是懂端方的，不过若说太合情意，却也没有几个。”

殿中只剩晢瑛与倩云两人，倩云抬高了头，严峻道：“娘娘......”

翌日凌晨，晢瑛披垂着头发，由婢女在一旁拿着紫檀木梳细细篦着。玄烨因朝中事忙，才过寅时便仓促用过早膳，由晢瑛奉养换上朝服往太和殿上朝。

尚未说完，倩云便只闻声木梳狠狠摔在妆台上的声音，未及反应，便听晢瑛肃声道：“跪下！”

晢瑛一早同众宫人候在殿门口，打着宫灯跪迎玄烨的到来，微暗的天气灯火不时摇摆，映在晢瑛的脸上灿若日光，鬓角的步摇悄悄晃着，像西洋自鸣钟的钟摆，凹凸有序。余光瞥见玄烨的衣角，晢瑛施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提起景妍，玄烨眉眼之间现出几丝笑意，点头道：“纳兰府里的女子的确秀外慧中，朕常常与她论及诗文，都很有所得，连木尧与她比拟亦是有所不及，提及来，这才华倒和芳儿有几分相像。”

晢瑛就着玄烨的手，一同步入殿内，道：“皇上劳累国事，常常不舍日夜，臣妾又怎能一味在殿中躲懒。”

倩云端来盛满热水的铜盆，放在黄花梨木三脚架上，屈身道：“娘娘，再过两个时候，各宫小主才会过来存候，娘娘可要再安息半晌？”

待玄烨与晢瑛一同在偏殿落了座，倩云便得了晢瑛的叮咛命小厨房传膳，一应寺人宫女端着描金彩盘，比肩接踵地进入偏殿，起菜声起，一应好菜便映入视线，八珍玉食，秀色可餐。晚膳的品目并不庞大，也无前菜。主菜绣球乾贝，随上荷叶卷，山珍刺龙芽，三鲜瑶柱，琉璃珠玑均是一早便筹办着，膳汤龙井竹荪和快意卷与豆面饽饽则是在玄烨来时方才做得，香气四散殿中。

昨夜玄烨来坤宁宫与晢瑛在门口的话语，倩云听在耳中，便知已是瞒不住，强自深吸了一口气，倩云低声道：“奴婢知罪，昨日午后，皇上就在乾清宫中。”

倩云依言退下，玄烨见晢瑛并未对本身有任何回应，面色不由得难堪了几分，握拳掩开口鼻轻咳道：“实在觅瑛也是娟秀端庄，你这个做姐姐的，帮衬着嘉奖别人家的女子，对自家姐妹倒妄自陋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