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行路难02[第2页/共3页]
却说问路、带路、借宿、化缘这些事一起上青菀包办,净虚尽管本身念佛修身。这会儿还是一样的,听罢阿嬷的话,她还是让青菀领着。倘或走得不甚顺利,便叫她单身一人前头探路去。问出可行的方向,返来再领了她一道儿往前走。
难为阿嬷还与她们说这个,倘或不交代,她们也还真不晓得亳州是这个模样。既如此,那天然是要绕道儿走的。匪患猖獗,她们去了能坐地感化不成?人挨了饿,甚么事都做得出来,大是不讲情面的。
青菀自顾忖着身上有甚么东西能给他们,净虚在中间却俄然出了声,道一句,“草泽之流,口出轻渎之言,如何能得佛祖庇护?自甘出错之徒,自要下十八层天国,受炼狱之苦。”
青菀蹙眉,话已经说了,收不返来。眼下又再拿不出东西来,可如何是好?她光一张嘴求人,人不买账。不过也就对峙再半刻,几个大汉便没了耐烦。又换个别例,说瞧净虚模样甚好,押了归去给老迈解解闷儿,必得得些夸奖,也不算白出来这一趟,说罢扛肩上就蹿林子走了。
眼下亳州去不得,这绕路如何走,还得青菀沿途刺探。可这入了郊野,民舍希少,几里地也见不出一小我家。其间又有矮山沟壑,攀涉畴昔,更是不见火食。半山腰放眼往下,茫茫四野,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山路崎岖,偏又有很多碎石,脚下略不稳妥就会搓滑一下。
青菀也不大识得地界方向,问了亳州在哪处,不过转个头,往仇家方向走去。内心想着离都城尚远,多绕几天也无甚影响,反正都得要很多时候。她又和净虚都是盼望着早到的,到了便可安生。寺院里落下脚来,得可休整两日。飘在路上的日子难过,吃喝住行,尽数是拼集来的。
好轻易攀过一座,目睹着要到山底,旁侧密草杂林中俄然蹦出几个大汉来。青幞头,束腰短衫,黑皂靴,手里俱持大刀长刃,显不是善徒。青菀和净虚都叫吓得惊了一下,连退几步靠在一处。
这话一出,那几个大汉眼目圆凳,哗啦举起大刀,凶悍开口,“秃顶!你他奶奶的说甚么?再说一遍!”
望望几人凶煞神采便知,怕是赶上山匪了。青菀吸了半口气,摆出削发人的姿式来,低着嗓子出声,“我们是过路的,请施主行个便利。”
听到“亳州”二字,青菀便猜测这些人是那处灾黎,在此山落草为寇,靠打家劫舍为生。她们避着避着,却还是撞到人枪头上来了,实在是老天爷不眷顾。这会儿提起真佛,有慧根的人约莫会说一句――我佛设难磨练,阿弥陀佛,善哉……
青菀抿抿唇,吸下另半口气,“我们是削发人,身上除了僧衣钵盂,旁的一概没有。施主此番行个便利,他日真佛前替施主祈愿,我佛必会保佑。”
几个大汉听言也没有要走的意义,此中一个道:“我们是截道儿的!”
这就僵住了,实在是拿不出甚么东西来。她们手里的钵盂不值钱,不然当给他们也成,现下保命最是要紧。身上掏不出东西,这大汉就不筹算放人。偏又说叫人生恼的话,说甚么,“我们原不想难堪你们削发人,这点银钱够打发。可你咒我们下十八层天国,这话不是白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