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十八年前[第1页/共3页]

皇后双眉描得细心，红唇艳烈，冷傲逼人，她拉住卿羽的手，高低打量了好久，叹一口气，眼角溢出两滴泪来：“当年抱着你，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奶娃娃，没想到一晃眼，你竟这么大了。”拿帕子点了点泪痕，转头道，“皇上，您快看看，这是我们的女儿。”

她的手指很凉，卿羽很不适应，目睹她又抽泣下落了泪花，不忍回绝这份美意，便扯出一丝笑意：“皇后娘娘言重了，当年关于我娘那些事情，您也有难处，若娘还在，她也必然会感激您的。”

李平岳如何也不会想到，那大梁国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在他阖家吃团聚饭时来个俄然攻击，为的，是他府上死去多年的一个小妾。

李府的人来不及同一口径，又摄于天子严肃，不敢信口胡说，只能将统统晓得的事，十足禀告。饶是再胡涂的人，也会了然。不过是个时候题目，萧承望本身颤抖动手指翻来覆去算了七八遍，一时泪满长襟。

即使十余年未见，但卿羽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有一双阴鸷仇恨的眼睛，似是带着嗜血的怨毒，随时随地都能要了她的命，这类惊惧，是她内心永久挥不去的梦魇，她就是死，也忘不了。

嫡女江落霞与庶女江此君，姐妹二人自幼便受着严格的家教，是外人眼中典范的知书达理德才兼备。江落霞十六岁入宫，封了昭仪，江家攀上皇室，自此光荣非常。四年后，江昭仪诞下皇子，是为皇家宗子，加封贵妃，一时冠宠后宫，风景无穷。

而江此君用命换来的女儿，原是当明天子萧承望的骨肉。萧承望与江此君暗里两厢有情，出征卫国前，曾商定待他平乱班师之日，便是迎她入宫之时，但当时江此君腹中胎儿已三月，为使爱民气无旁骛地去保国应战，她挑选哑忍不发。

“不管如何说，李将军于儿臣都有着七年的哺育之恩，当年孩儿贪玩走失，并非李将军错误，何况，儿臣现在不是安然地返来了么？若李将军因儿臣遭到惩罚，不但儿臣于心不忍，怕是传了出去惹人群情，说我们皇家偏袒自家后代，委曲了朝廷忠臣。”

也没体例说。

花好月圆的中秋夜，萧承望得悉了一个他在十七年前就该晓得的奥妙。等不及诏当事人入宫，他直接摆驾车骑将军府，调集全府高低挨个问话。

一年时候不算长，却足以产生一番翻天覆地。江家生变，江老遇歹人打劫，人财两失，江家树倒人散，风景不再。江此君嫁与当时还是都尉的李平岳为妾，生女时难产，香消玉殒。

现在，十年的光阴让他衰老了很多，影象里阿谁刚健结实的中年男人，两鬓已添了霜白，额上的皱纹多了几条，而那双令她在睡梦中都能惊醒的冰冷的眼睛，方才在瞻仰她时，竟然遍及冷酷，仿佛她已不是他的仇敌，而是一个陌生人。

侍卫们当她是刺客，拔刀即要杀去，萧承望肝胆俱裂，喝止了侍卫：“不过是个疯婆子，无辜性命，休要伤害！”

李平岳连连叩首谢主隆恩，卿羽路过他身边，立足一顿，似笑非笑，而后拜别了。

原觉得万事落定，江此君的奥妙也跟着她的死去永久地沉寂了。但，十七年后，也就是客岁的中秋，花市灯如昼，萧承望微服出巡，在满月的夜市街头，一名疯颠的老妇横冲直撞奔着他跑来，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断断续续地问：“你可知，你另有个女儿？她叫小羽，本年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