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墨梅图[第1页/共3页]
老士人不堪叹惋,如此少年才士,无缘劈面不了解啊,此次错过,今后怕是再难碰到了。
那两个仆人明显早已风俗老爷的一惊一乍,手脚敏捷地很快笔墨服侍到,老士人提起一支青花卷草纹笔,蘸上浓墨,悬腕挥毫,在路亭内壁上题诗道:
曾母周氏没甚么主张,当然听儿子的,因而拭干驴背鞍垫,抱着妞妞坐上去,四喜背上书箧,这回谨慎地用油布把书箧遮好,看曾母周氏已经撑开伞,便牵着黑驴走进雨幕。
白须老士人眼皮都不抬,好似没听到,那老仆看曾渔一家在雨中渐行渐远了,不免有些焦急,但老爷不解缆他也不敢再催,老爷定是在写诗打腹稿呢,老爷真是一肚子的诗啊,晴也诗雨也诗,这从福建一起来都写了几十首了――
那瞑目端坐的老士人俄然来了这么一句,嗓门还不小,幸亏妞妞已经分开路亭,不然定要吓一大跳,并且这展开眼的老士人模样也有点吓人,左眼几近满是眼白,眸子子也不会转动,看来这左眼应当是瞎的。
四喜手忙脚乱把那些淋湿了的诗稿和画作拿出来晾在路亭石板凳上,那些画纸都沾成纸饼了,四喜心下错愕,都不敢正眼看曾渔,他晓得少爷对这些诗画很看重,心想这下子他要挨骂了,挨骂也是应当,只千万不要赶他回石田去――
那闭目端坐的老士人听曾渔这么说,白眉白须一起动了动,还是闭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心道:“这村落小童生大言不惭,好笑,好笑。”
老士人搁动手中鸠头杖,揭开那叠画纸上面一张,这张画上有题字,老士人只看了一眼就眼睛一亮,从速持画走到路亭亮光处细看,这幅画画的是一枝墨梅,运笔旷达,点点挥洒,寥寥几笔,意象活泼,上面的题诗只剩两句半“――山径寒冲雪有香。瘦影讵随(缺三字),还留疏蕊待青阳。”
“笔墨服侍。”
“马首奔腾响石滩,乱山风雨送人寒。别来茅舍常虚榻,却忆南华枕上看。”
这时四喜俄然叫了起来:“哎呀不好了,书箧淋湿了。”
曾渔走过来把那些淋湿了沾在一起的画稿一张张谨慎分开,摊放在石板凳上,另有几张已经被雨水浸泡残破了,就丢在一边,转头见四喜瑟瑟缩缩忐忑不安的模样,就笑着安抚这小奚僮道:“四喜,这怪不得你,只怪老天爷妒忌我诗画太有灵气,晦我污我。”
老士人丁里啧啧赞叹着,又去揭看画纸,但剩下的那几张画纸不是被水浸烂了,就是墨水化散成了一团,没法辨认,只好把这一张半残的墨梅图用生宣纸两面夹着收进书箧中。
老仆清算好笔墨,道:“老爷,上路吧。”
雨势不减,路亭外横流的积水几近淹没了门路,坐在路亭内只听“哗哗”的水声盈耳,说话要很大声才气听清。
阿谁年青的男仆看着壁上诗,问道:“老爷一贯都是步行,这诗里的马那里来的?”
曾母周氏见曾渔、妞妞另有四喜都是一身湿透,站在路亭里,发梢、衣裳还在往下滴水,虽说四月末气候不会冷,但路亭四周通风,如许满身湿透时候长了也轻易感冒感冒,并且这雨一时半会又停不了,便站起家,叫曾渔和她一起做屏风帮妞妞遮着,让妞妞换上洁净的布裙,又叫曾渔、四喜也换衣服――
这应当是一首咏梅的七言绝句,单看这最后一句就是好诗,并且书法颇佳,能够看出是师法苏轼和米芾的书风,用笔骏快,柔中有刚,固然笔致尚显稚涩,但想到誊写者还只是一个弱冠童生,那就没甚么好指责的了,假以时rì,必成有所成就的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