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选婿[第1页/共5页]

后宫长日无事，唯有筵席聚散聊以解忧。旧例自八月十四至八月十六，开慈宁宫大宴三天，为两位太后贺生兼道贺中秋佳节。本年孟太后寿五十七，常太后寿四十六，都非整寿，原不该太糜费，偏孟太后所出的柔吉长公主与常太后所出的柔福长公主都远嫁了，好轻易本年齐随夫君归省来为母后祝寿，实在可贵。是以郗法大悦，令铺陈开来，要与姊妹们好好乐一乐。

沈令嘉道：“妾曾听闻后唐庄宗死于伶人之手，想来这就是厥后人正视部属的启事了？”

孟太后听得段思归名字时泪如雨下，只因在段征面前，不好直接说“苦了我儿”之类的话，诸后、妃、主亦在中间跟着抹泪。反倒是段征神采哀而不伤，低声对郗法道：“凡治公众，首思德化，大理世代是国.朝顺民，现在又有吾皇德被海内，段氏愿世代为郗氏腹心，伏唯吾皇圣裁。”

郗法无法道：“朕说乞巧节是你们女人的事，原不欲来，你非要强拉着朕来；朕真来了，你又在这里酿醋，朕看你不当住永华宫，当住御膳房罢了，转头就号作‘醋贵妃’，岂不便宜？”

郗玺本来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小童，一开端跟在父皇身边侍立，却不知怎的，父皇俄然说要将姑姑家的表妹许配给本身，正苍茫间，母后又派人来请他，一时候统统人的目光都集合在了他身上，若换做普通孩子此时只怕要吓哭了，且喜得郗玺本是个老成孩子，心想：“看两眼罢了，又不能令我少块肉。”便一步一步走到了臧皇前面前，世人好悬没笑出来――这傻孩子脚下迈的阿谁小四方步恰与郗法是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

孟太后喜不自禁，连声道：“皇儿看着办就是！”

他走到了太前面前，先与两位皇祖母与姑姑、姑父、表兄弟姊妹们见过了礼，再抬开端来看段思归，行动守礼，神情慎重，非常敬爱。段思归此时已经高低打量了他八百遍了，见他昂首看本身，俄然笑道：“这个哥哥好。”

柔吉长公主是先帝嫡长女，现在已有三十岁了，仪态万方，风味无双。这一名长公主当年也是亲手教过郗法读誊写字的，姊弟之情向来亲厚，未出阁时就以贤能闻于都城。先帝为拉拢诸番计，十五年前将她嫁了本朝独一一个异姓王，大理王段氏。大理段氏世代镇守云南，固然明面上是朝廷臣子，实则是本地土天子。以沈令嘉的目光看，这段氏归顺国.朝日久，虽是外邦番人，世代受中国熏陶，也养出来了些礼节气度，这一任大理王段征皮肤不黑不白，与浅显中原人无异，身材高大雄浑，留着一部美髯，在三四十岁的男人里算得上是伟丈夫了。

转眼八月十四，臧皇后与曹贵妃、宣夫人共同商定的大宴上的菜单是：每桌冷拼八道，热炒八道，大菜八道，都是四荤四素，外加四道汤，四道主食，四道点心，一席共三十六道菜。沈令嘉还曾狐疑过，乞巧宫宴时候的宴席也不过是十六道菜罢了，莫非为了太后的寿辰要涨一倍还多的规格？到了真入宴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些菜看着很多，但是真端上了桌就不显很多了――大宴是连着中秋一块儿道贺的，不但单是内宫那二三十个妃嫔，另有无数的宗室与宗室女，为了摆盘都雅，很多菜都是偌大一个盘子里只摆着极少一点能吃的东西的“看盘”――专供抚玩用的，并且大宴上人多事多，菜上的常常不那么及时，很多菜品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凉的了，能吃的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