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父死[第2页/共3页]

施阿措无法道：“天使还将来封赏你，如何就如许起来？对了，那化雪膏是活血的东西，凡活血物必通孕宫，你……上面再疼也不准用，万一这一回就有了呢。”

沈令嘉听得猎奇，又问：“妾从未听过塞北、海南等地事，愿领陛下教。”

沈令嘉也就不跟她客气，命李嬷嬷收下了：“你来的恰好，昨早晨端的疼煞我也，这东西千万管用些，不然我可要在屋里瘫两日了。”

这一句真是勾起了沈令嘉的思乡之情, 她若在家, 这时候说不定还没订婚呢，每天伴随母亲，摒挡家事, 多么欢愉？现在却要离家远走, 做人小妾, 与别的崇高得让她没法设想的女子争夺一个男人，何其难也？只是不敢在君前拭泪, 恐坏了皇爷的兴趣——这是宫规之一，教引女史们千丁宁万叮嘱过的, 不管如何不能犯。

郗法笑道：“天然——江南以仲春十二为奉花神日, 江北则至仲春二十二, 塞北等地更晚，另有三月初三之说，至于崖山以南琼州等地，恐怕就是长年不雪了。”

沈令嘉抿着嘴儿难为情道：“妾父祖几代都愿考长进士再退隐。”——如许说出去好听些，只不过到现在一个考中的也没有罢了。

沈令嘉不觉得然道：“这有甚么，又没人来看我。”

郗法叹道：“仲春……还未过生辰就离家应选了吧？”

这话里头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宫妃之间交游与平凡人家也是一样的：生人头几次上门要穿常服——平时穿的号衣在正堂待客，是表示尊敬的意义；略熟些了的熟人便能够挪到侧室去也不算失礼，当然最好还是在正屋；浅显朋友能够换下来过于慎重的衣服，只穿上见客的外套就行；只要顶顶靠近的好友亲人才气穿戴家常穿的衣裳在卧房中小话。施阿措与沈令嘉明显起码是最后两种之一，乃至于出来接赏还要换衣服。

第二天施阿措来涵香殿探她，彼时沈令嘉正倚在窗台底下绣一幅鞋面子，李嬷嬷笑眯眯地奉上茶来：“小主，施采女来啦。”

如是繁忙大半个月，玄月初八，重阳大宴头一天，永福宫谢朱紫俄然求见。

沈令嘉一下子就被转移了重视力：“莫非另有处所百花节不是仲春十二的？”

她伸脱手去，那双手上钏镯未除，悄悄、悄悄地替郗法解开了外袍。

沈令嘉松了一口气，又悄悄欢畅起来。

这犒赏算是很丰富了，当然不如那进了位的三人，在剩下的新秀女里也是独一份了，连之前一个夫君也不如她。

郗法赞美地略微点头：“如许的功名，也可算作士人了，你父祖退隐未曾？”

郗法笑道：“得了，良辰美景，且休论酸儒事，来，替朕换衣，朕与爱卿共度良宵。”

化雪膏本不叫化雪膏，该叫活血化瘀膏。嫔妃身上磕了碰了，是不能带伤面圣的，为的是怕圣上瞥见不悦，这时候就用活血化瘀膏往身上涂了，上午还老迈一块青紫印子，下午就散得差未几了，百试百灵。因为“活血化瘀”四个字俗气，这膏药又洁白如雪，略捻开些就化成透明的了，还气味芳香，宫人们就呼之曰“化雪膏”。

沈令嘉还没回话，外头天使就到，是司礼监一个三四十岁的随堂寺人，姓戴名凤，平时也跟在乾清宫奉侍的，因他向来口风紧，这类和内宫打交道的事多由他来，内宫人也都认得他，李嬷嬷便笑着迎上去：“戴哥哥一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