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只有相思无尽处（一）[第1页/共3页]

出岫没回应，径直绕过石案往垂花拱门处走。玥菀无法，唯有提了盏灯笼跟上。

想起上一次来看云辞的景象，那种锥心砭骨的痛便再次袭来。

不是不报，而是爱得太深，欠得太多，这一世必定还不完了。

竹影侧首看向出岫的寝内室门，缓缓堕入回想当中。三年半前，出岫晓得了那五千万两黄金的黑幕，打击之下生了沉痾，几乎药石无医。沈予为此擅自出京，千里迢迢前来医治，后又自请去姜地平乱，这才将功折罪。

生生世世，再不分离。

“你为何不早些奉告我！”出岫樱唇颤抖，极力禁止打动之意，可没能节制住满面泪痕。

“沈予为我历经存亡，我已孤负了你，不能再孤负他了。”

屋内无人回应，半晌，“吱呀”一声房门翻开，出岫站在门内问道：“安排得如何了？”

竹影伸手触摸了一下汤盅，命道：“去让小厨房把饭菜热一热，一会儿你再端出去。”

“我到底还是对不起你了……”空旷的祠堂内缓缓响起她的声音，虔诚而忏悔。

面对一桌子的饭食，出岫还是勉强扒了几口，而后便坐在天井的石案前，再次沉默起来。玥菀在旁奉养着，想劝又不知该说甚么，唯有陪着她，时不时地体贴两句。

玥菀感觉出岫是在思考，那绝色容颜在月光和灯火的两重映照下，神情的窜改分外清楚。从艰巨到果断，玥菀晓得，她必然是下了甚么严峻决定。

就在此处，就在云辞的牌位前，她没法对沈予写下断交血书，更眼睁睁看着云辞的牌位掉落在地，劈成两半。

暮色垂垂变得暗淡，当最后一缕霞光完整隐没在天涯时，知言轩的园子里也亮起了一盏盏灯火——唯独出岫的寝闺以内，一片暗中。

“是威远侯不让说。”竹影回道：“到了厥后我几次想说，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遇。”

闻言，出岫不由猎奇地回身：“你说甚么？”

竹影说到此处不由蹙眉，沉声再道：“子涵女人怀了天授帝的孩子，被明家兄妹掳来房州，不慎为威远侯一箭射死。”

不救，她对不起沈予，十年了解，一起走到相知的境地，却要眼睁睁看着对方就义性命……

直至玥菀走得远了，竹影才抬手拍门：“夫人，是我。”

庄严寂静的云氏祠堂一如往昔，一个个牌位整齐鹄立，诉说着云氏数百年的昌隆繁华。这里的每一个牌位、每一个名字，都曾为云氏一族呕心沥血，直至最新的牌位奉上，是她此生的挚爱，云辞。

再一次，竹影好久没有回话。出岫等了半晌，才听到他低声的一句：“我只忠于主子的挑选。”

只这一句，出岫立决计识到了他的态度。可竹影却不再持续说下去，躬身道：“您先用饭，部属辞职。”

幽幽的感喟声轻悄响起，出岫背对竹影，哽咽说道：“我在屋子里想了一下午，竟不晓得本身该如何做。眼下云氏正值风口浪尖，不能违逆天授帝……而我身为云氏的媳妇，却想着要救一个外人……”

竹影的声音降落凝重，缓缓将这一段尘封的旧事解开答案，一点一滴奉告出岫。后者在听闻的过程当中，神采逐步变作震惊、难以置信，终究踉跄两步，失态地跌坐在石凳上。

出岫的这番话，必定无人回应。

这一刻，出岫非常果断地信赖，云辞在天有灵是安抚的，是祝贺她的。而她也将满怀信心英勇前行，好好走完这平生，或寿终正寝，或了结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