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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公传报。”几人忙整了整衣袍，昂首顺次踏进尚明苑内。恢弘的大殿喧闹无声，几近能让他们闻声本身的心跳，高台之上站着身着明黄龙袍的天子，隐含严肃的气味自上传来，无形当中令人有佩服感，世人自是不敢昂首直视龙颜，恭敬地下膜拜道：“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半晌以后，门口便出去一个五十高低，穿戴绸服的老员外，另有一个青年男人。“二表啊，几日不见，出去可好啊。”那员外一脸奉迎的笑，又转头低唤跟出去的青年男人：“还不快施礼。”

“小侄见过表舅大人。”青年男人忙拱手作了一揖。

唐宗贤回到府中就独自去了书房,他在大摞的书架前兀自站了会儿,才伸手扒开堆积地密密实实的书册,在靠墙处取出一个挂锁的木匣子来。

“是，老爷。”管家老吴在唐府奉养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老爷如此凝重的面色，虽不知事理，内心也不自发地打起鼓来。

殿外

范仲思虑了半晌，抖着胡子拱手道：“皇上心系社稷，实乃天下百姓之福，不过这整改科考条例，事关严峻，决不成草草，老臣恳请皇上恩准，让老臣与左大人归去翰林院细细参议，再行定案。”左无胥在中间点头，他与范仲定见分歧。

文景年目光一一扫过殿下站立的几人，看到他们虽则略显局促却仍持不卑不亢的风格，眼底不觉划过一丝赞美，“贾思明，张守正，周伯韬，罗寿，陆成谦——”文景年目光亮锐闪动，不急不缓地将几人的名字一个一个报出来。

“不但如此，朕还要变动本年分科测验的轨制。”文景年面色沉寂地端坐在御案前，表示小德子将一份折子递下去。

唐宗贤眉头略皱，将木匣子装好放进抽屉里，道：“让他出去吧。”

秦中玉分开后，唐宗贤便沉着脸从书房走了出来，“老吴，叮咛备轿，老夫要再进趟宫。”

半月前他去季家看望正愁云暗澹的季正，受谋逆之罪的扳连，二皇子统统的女眷子嗣都进了廷尉府,这罪名如果下来了倒还好些，但是天子临时还没有说要如何措置，廷尉府便将人一向在那儿拘着。季正这段日子因为这件事弄得焦头烂额，担忧季池瑶在里边刻苦，好说歹说好不轻易寻了个机遇，忙忙地就托人送些东西出来，唐宗贤却比他细心周到很多,想着季池瑶如此生命攸关,办事必是谨慎谨慎，派人去廷尉府送东西总归要取些季池瑶能辨认的物事，不然以她现在的处境，怕是收了也不敢用，这个木匣子也是当时候偶然中发明的。

跪鄙人方的范仲和左无胥一同看完，不由面面相觑起来，范仲谏道：“皇上，自高祖天子起，我朝就已明文规定，科举测验必经过童生试，乡试，会试，最后才到殿试，现在春闱已迫在眉睫，皇上俄然变动规定，由各地书院联名保举拔尖学子破格直接插手会试，此举对那些逐级考上来的士子而言未免有失公允吧？”

唐宗贤与这秦家本就是远房的表亲，常日里也没太多友情，秦中玉不提还好，唐宗贤想到那晚的事立即一脸不快，冷声道：“这件事皇上临时没有究查就是大赦了，不然，你们觉得现在还能站在这儿说话吗？你如果想老夫去给你讨情，也免了吧，皇上若真要见怪下来，那是谁也拦不住的。不过，我劝你们最好还是早些分开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