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昨日胡姬[第1页/共4页]
凌飞唇角不折陈迹地勾了下,略略敛容,不卑不亢见了一礼后,道:“子洵本该早向将军存候,可一到府中就听闻穆少爷性命垂死,子洵此番来云州前,陛下特地召见子洵,道一向未曾得见外甥,心中非常顾虑,叮嘱子洵定要抽暇上门拜见,传达陛下的思亲之情。子洵本日才得空,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景象。如果穆少爷有何闪失,子洵如何能回宫复命?心急之下,权宜行事,还望将军包涵。”
穆东恒统兵二十年,又难道等闲之辈,那里能被凌飞这三言两语就吓归去。
耳畔仿佛传来了一些长远的声音,连带着那些长远的回想,他觉得他已经忘了,现在却蓦地清楚,面前仿佛也呈现那笑靥如花的鲜艳面庞……穆东恒有一刹时的怔忡!
“我说过的事就定会做到!”穆东恒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降落道:“只是此事现在另有疑虑之处,你只听得几句,并不清楚究竟,我心中自有分寸,此番就算了,今后决不成再犯!”
管事忙道:“都在少爷院子里。凌少爷商少爷先到,还带了几个侍卫,厥后孔祥同小扇子带了大夫返来……少爷上了药,现在还晕迷着,厥后,凌少爷就说要审人,白少爷将秀姿提了出来,凌少爷传闻少爷出府的事是于管事作证,就让人带于管事畴昔。小的说于管事同将军禀报事件,他们就派了人在路上等着,方才于管事一出来就被带畴昔了。大管家又陪着凌少爷不能走,小的本想来禀告,可将军在书房,小的不敢惊扰,只能在此等待。”
于光也熟谙穆东恒的性子,目睹穆东恒已经认定,他晓得瞒不过,“咚”地一声就扑倒在地,趴在地上语带哽噎的唤了一声:“将军——”
凌飞眼中肝火隐现,正欲开口,眼角余光俄然瞥见那边沈霓裳已经起家退到一边,衣袖下的手斧正在商子路手背上划动,他蓦地停下口。
可一转首,又瞥见方才在他肝火之下,被一掌拍出裂纹的桌案,他垂了垂眸,旧事一幕幕闪现,最后闪现的是女子一身残破惨痛的冰冷模样……他的眸光又垂垂冷凝。
在云州,不管是在大将军府还是在军中,无人不知穆东恒向来是言出必行,不管治军治家,都严苛非常,向来无人敢违逆半句。
穆东恒见状,心中暗骂一声,就知此人成事不敷败露不足,故此,这很多年来,他从不委以重担,只看在他表姐的份上,给他一份脸面,多少也有些移情弥补之意。
书房中,终究平静下来。
除了凌飞和跪在面前的于光,白远之站在凌飞右边下首,扈嬷嬷不见人影,穆东恒扫了一眼屋子方向,猜到扈嬷嬷该当是守在屋中,而院中现在,在东侧,另有一个眼熟的婢女站在被重新提出来的秀姿身前,仿佛在低声说着甚么,商子路也站在阿谁婢女身边。
姜还是老的辣,穆东恒见凌飞公然被他带偏的话,眼底缓慢闪过一丝轻视之意,面上仍然是一副肝火勃发的冷冽神情:“你一无官职在身,二无爵位在身,论起来,我还算是你长辈,你不懂端方,我穆东恒又岂会同一个长辈计算!可我穆家也并非任人凌辱之辈,此事恩侯若不给我一个对劲交代,我定不会善摆甘休!”
听商子路这般说,穆东恒寒着一张脸,将视野投向阿谁婢女。
于光蒲伏在地,看不见穆东恒的神采,但相处多年,贰心知穆东恒如许不说话便是肝火未消,眸子一转就哽咽着痛哭起来:“将军要罚正信,正信也无话可说。但是将军……正信内心苦啊!十八年了,正信每日早晨一闭眼,就是环表姐的模样……那日的景象,正信忘不了啊!环表姐……环表姐,她死得太惨了!将军承诺过要替环表姐报仇,要让远之正大光亮的担当将军府,正信也一向等着,可现在都过了十八年了……远之已经长大成人,可在外人眼里,远之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良籍百姓……正信内心难受……正信实在等不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