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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渺渺好久没有烧灶，摸索了会儿才烧起来，见缸里有水，干脆就把热水也烧上了。

天将近暗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偏离了官道，进了山林。

“仆人不在，管事之人恐怕不会等闲让我们出来。”

“那我们就偷偷出来。”殷渺渺道，“归正那么大，找个屋子住了就行。”

卓煜收敛了心机，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不是，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但在夏季里，凡是只要一户人家留着看管。

卓煜眯着眼看了看：“那是人家的田庄。”有钱人家凡是在郊野置几个庄子，既能有产出，又能在夏季去避暑玩耍。

殷渺渺在那户人家起来前就把卓煜唤醒，趁便清理了现场陈迹，又拿走了两个粗面馒头，撒了些碎屑在中间。

“如何了？”殷渺渺捧了碗坐到他身边，“不想吃？”

他值得她的帮忙。

殷渺渺看卓煜的神采不多数雅，笑了笑道：“没事，我们在这儿过一夜，明天再调剂方向。”

殷渺渺担忧他宽裕, 体贴肠陪他吃了半张饼，又道：“冷的比热的好吃，更甜了。”

他们绕到后院，牵走了偷吃了干草的两匹马。

殷渺渺却明白了，农夫看到雪，想的是来年的收成，墨客看到雪，想的是柳絮因风起，只要心胸天下的人看到雪，才会想起路边的冻死骨。她又对他添了几分好感：“别太担忧了，说不定夏季结束之前，你就能归去了。”

那她能放火是如何回事，燕赤霞那样的羽士吗？

她利用的如果真的是神通，那需求调查的范围大大缩小了。

剧痛使她刹时复苏，汗流浃背。

这是他有史以来睡过的最糟糕的环境，原以难堪以入眠，可倦怠之下，眼睛一阖就睡着了。

殷渺渺按着太阳穴，渐渐做着深呼吸来平复疼痛，比及大脑的刺痛减退，她才集合精力思虑刚才产生了甚么事。

这建议有违君子之道，卓煜原不想承诺，可转念一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事急从权，大不了转头犒赏一番就是了，便也放心：“好。”

解缆之前, 卓煜吃掉了先前剩下来的冷烧饼，细粮扎喉咙，他便嚼碎了再渐渐吞咽下去。

卓煜摇了点头，他微服出访也是拣好料子来穿，外头的这件鹤氅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风雪不侵，非常和缓。但对于百姓而言，夏季最是难过，他年年提心吊胆，恐怕呈现连降大雪的日子，那多数会形成极其严峻的雪灾，会有无数人在这个夏季被冻死。

可酸痛的肌肉和倦怠的身材奉告他，面前的统统都是实在的，他不能自欺欺人。

卓煜微微拧起了眉头：“本年夏季仿佛比往年都要冷。”

卓煜捧着这碗热汤素面，袅袅热气升起，俄然有了一种极度不实在的感受，仿佛本身只是在做一个荒唐的梦，而不是真逼真切被人追杀，仓促躲在别人家中吃一碗毫无油腥的素面。

另一件值得光荣的事是他们的马还在原地, 不白费来时辛辛苦苦藏匿起来。

“借你吉言。”卓煜放下了无用的忧思，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尽快赶到许州，早一天回京，就多一分胜算。

都本身难保了，还想这些干甚么。卓煜自嘲地笑了笑：“没事，走吧。”

卓煜没有推让，和衣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