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页/共4页]
纯阳观观主易辟尘没有亲至,却派了弟子李青鱼过来,李青鱼在前些日子的玄都山玉台论道上大出风头,无人不知,眼看纯阳观模糊有代替玄都山之势,大家都想烧热灶,他身边天然也堆积了很多人。
沈峤对人家的美意表示承情:“多谢这位郎君,鄙人沈峤,不知郎君贵姓大名?”
不但是他猎奇,目睹仆人家亲身迎出去,又接回一个瞎子的来宾也一样猎奇。
他见沈峤听得当真,又要去捉人家的手来把玩。
只是目睹沈峤而非晏无师出去,他便只朝沈峤看了一眼,兀自安坐不动,也没过来酬酢的筹算。
晏无师将方才放在桌上的帖子拈起来往他怀中一塞:“你现在在玄都山眼中如同弃徒,还想那很多何为?这里有个寿宴,我没空去,你却必然有兴趣。”
何如沈峤早有防备,干脆将手直接背到前面去,过了会儿,仿佛发明这个行动有些孩子气,便转而将手揣在身前袖子里。
他代表的是晏无师,座席天然也不会太差,中间客人见沈峤眼睛不便,在侍女送菜肴上来时,还特地交代一声,让侍女将沈峤食案上的菜肴往右手边放,以便他夹到。
晏无师:“他出身世族大师,上头另有一个如父如兄的苏威在,行事天然不如李青鱼高调,不过苏樵与李青鱼既然是师兄弟,后日苏威苏樵之母寿宴,李青鱼说不定也会去,你莫非不想见一见这个单挑玄都山,差点打败你师弟的后起之秀吗?”
马车里的人一下来,苏威就愣了一下。
沈峤蹙眉:“如何讲?”
“另有那边一男一女,应是泰山碧霞宗与方丈洲琉璃宫的人,这两个门派与纯阳观夙来交好,约莫是冲着这个面子来的。”
沈峤点头:“周主自宇文护手中夺、权,又主政多年,甚么刀剑风霜没有见过,我传闻他为了不受突厥节制,成心冷淡萧瑟阿史那氏,可见内心是个明白人;郁蔼固然聪明,可玄都山封闭多年,他又自恃本事,想要与突厥人合作,只怕到头来要反受其害。”
此时烛光暗淡,沈峤也没有睁眼去打量,只接过请柬摩挲一阵,他的手指极细光光滑,单凭上面留下的浅淡凸起的墨痕,便已摸出“苏威”二字。
晏无师:“阿峤,你可真是太无趣了!”
“敢问中间是……?”
沈峤笑了起来:“本来是展兄,好巧!”
……
“是啊!”展子虔对沈峤印象不错,想在他中间坐下细谈,谢湘却走过来道:“师兄,仆人家已经安排好座席,你胡乱坐,岂不失礼?”
晏无师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晏无师奇道:“你惯来喜好做好人,但此番过后,玄都山这天下第一道门的名头,也许就要易主了,你家师弟吃了大亏,师门丢脸,你却不悲伤难过,反倒对李青鱼赞誉有加?”
展子虔只好止步:“能在此地遇见沈郎君,实是幸甚,某正有事相求,还请沈郎君宴后留步。”
二人正说着话,门口又出去两小我,沈峤看着眼熟,对方与仆人家酬酢结束,环顾一圈,恰好也与沈峤的视野对上。
谢湘略略一怔,只点点头,他中间的展子虔却已经走过来:“沈郎君,本来你也在这儿啊!”
聊到诗赋文学,不免就要触及佛道儒法百家学问,北周崇佛之风甚重,先时宇文护摄政,还封雪庭僧报酬国师,现在周帝宇文邕在位,固然极力断根宇文护留下的影响,但崇佛之风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整毁灭的,普六茹坚本身信佛,对玄门也甚有兴趣,并不架空,他明显也没推测沈峤对道派学问研讨颇深,相互扳谈之下,不由生出一见仍旧,惺惺相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