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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谙小王爷的时候他被害掉下山林，再见他又受人毒害，我心想，这当王爷的比我混的还不济，我也不算惨，锦衣玉食是真，提心吊胆也是真。”

“殿下谈笑了。”

“食不充饥，衣不蔽体的日子我体味过，入夜以后恐怕第二天醒不来也是常有的事，一年四时的景色都是留给有闲暇心的人，有些人，一辈子都只在追逐吃饱穿暖中。”

严从牧正眼打量着她，很久：“戚医女，你说的话可算数？”

“换做其别人，并不能设想到靠近灭亡时不知下一刻有没有人来救是甚么样的感受，可就算是有过这么多的磨难，王爷也未曾把这些挂在嘴边，更不会等闲让步。”

“殿下若顾忌小王爷的心机，那相思只能说，您与王爷的兄弟情，恐怕从一开端就是王爷他一厢甘心罢了。”

“殿下可曾向王爷确认？”

“您既然晓得我是戚家人，应当也清楚戚家的案子，我死里逃生时还遭人追杀，活下来后又被虏上山，一次一次，那寨子里就和这墙这么高，也有如许一扇窗。”戚相思扭头看牢房的围墙，目光落在那扇窗上，“和牢房里差未几的风景，一个一个孩子死去，又有人不知所终，好的被卖做下人，虽苦了点还算是小我，坏的进了窑子，另有死在路上成了荒山野兽的充饥食品，当时就感受比死还要令人绝望。”

“父皇的病由来已久，本日之事也说不上是你的错误，只不过凡事总得有人承担结果，殿上你说的那番话往重了亦是大逆不道。”话语微顿，严从牧像是在默数，“不过以戚女人现在的近况，欺君之罪加大逆不道，实在也就是多添一桩罢了。”

心中由来已久的怒意腾的冒了出来，戚相思瞪着他，直言诘责：“八皇子殿下，您一次次摸索王爷又是何必，他将您视作兄弟，为您前后驰驱寻觅治病方剂，您却连病因是甚么都未曾照实相告，现在又在这里疑他对你是否虔诚，您这么做，岂不令民气寒！”

淡淡的语气飘来：“你倒是保护他。”

“殿下您又错了。”戚相思一脸正色的看着他，“我没有生在皇家，也不懂皇家这么多迂回盘曲的端方和门道，不过是以至心换至心，王爷待我好，我便待他好，熟谙小王爷，也是我的福分。”

“提及这件事还要感激戚女人开的药，帮本王治好了多年的旧疾，现在想想，当年在永州遇见的那老先生，莫非就是戚女人的家人？”

严从牧脸上笑意甚浓：“戚女人，你可真是个风趣的人呐。”

严从牧神采微敛，倒也安然：“戚女人觉得，本王不该顾忌么。”

“八皇子的糊口天然惹人恋慕。”戚相思也不忌讳说出口的话，“固然贤妃早逝，但贺家始终是您的外祖家，太后娘娘扶养了您，沈贵妃待你如亲生，皇上又心疼于您。”

“厥后熟谙八皇子我才晓得，皇子也有分歧的过法，有的人就有如许的荣幸，看似不幸却饱受体贴，有的人看似鲜敞亮丽，背后却危急四伏，十皇子那样清闲得意一定不是件功德，有些光环堪比利剑，看着惹人恋慕，却不知扎在身上的疼，乃至要人道命。”

牢房就是牢房，那就没有太大的不同，戚相思的适应性很强, 看着专人端椅过来坐着的八皇子, 脸上始终是不亲不近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