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页/共3页]
长芦临海,以是产盐。朝廷六大盐场当中,它不算最大的,也不算最富的,倒是间隔京师比来的一个。
孙道升岂有不明白的,忙打发了少女去院子里候着。等人走远,才不悦道,“大早晨的说这些个做甚么,你是酒吃多了?还是有甚么别的想头?我奉告你……”
掌柜点头行礼,“前路漫漫,望年青人走得顺顺铛铛。”待她挽起缰绳,才又叮咛一句,“如果此来路过沧州,要多加谨慎,那儿但是个藏龙卧虎的处所儿。那儿的人,脾气也不比你好多少。”
床上坐着一个肥大纤细的女孩子,看背影非常楚楚可儿,她是那道香风的来源,也是彻夜孙氏父子都惦记的那匹扬州瘦马。
说完俄然一阵扭捏,吞吐着说道,“不瞒父亲,儿子也是见了她,俄然间就想起了沈家表妹。要说这会儿她也该有十五了,端庄出完工了个大女人。这么些年没见,儿子经常想起来,觉着还是愧对了她。我们几次三番着人探听,返来的人都只说,她跟了个姓祝的男人走了,眼下也不晓得流落在哪处。唉,也算是红颜薄命……”
这回三小我都是抬高了嗓音在说话,幸而沈寰内功修为不错,聚精会神,仔细心细的去听,方才弄明白,这位宋少监是司礼监常千岁的亲信,来到长芦也是为了那盐引。
这是旧话重提,有警示也有威胁,孙氏父子被人拿捏住七寸,不得已只好喏喏称是,又指天誓日表了一番忠心,过后三人才算敞开话匣子,推杯换盏了一通,氛围也垂垂活络起来。
公然他们说的是盐引。所谓盐引,就是贩子获准买卖运输食盐的凭据。历古至今,都是堪比金银的有代价钞。得盐引者,得办盐务;把持盐引者,就是把持了天下的盐务,划一于把持了朝廷一半的财税支出。
沈寰淡淡品着一盏玫瑰露,内心想着别的事,眼下正愁没了财路,这倒是天赐的机遇。他们要倒卖盐引,且听上去数量不菲,那但是真正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宋少监不紧不慢,字字用心,“千岁指派咱家来办差,没选两淮,没挑浙江,单看中了长芦,足见千岁内心还是最惦记孙大人,也觉着大人您最为知心。想当年孙大人的妹婿犯了事儿,千岁但是在皇上和内阁辅臣跟前一力保举,皇上这才信了大人没和姻亲同流合污。当日千岁费经心机和那帮文怪们周旋,打了多少机锋,受了多少攻讦,孙大人想必也是影象犹新罢?”
只是旧事如烟,俱已消逝。她的故事,还是藏在心底,不说也罢。
她去那边,天然是要会会亲戚――她的亲娘舅孙道升。自从他下迷药给她,再命小厮将她绑了卖去留仙阁,他们相互已有三年未曾相见。恐怕他这会儿做梦也想不到,本身已脱了娼籍,且正在赶往长芦的路上。
沈寰畴前听家里老嬷嬷说过,所谓扬州瘦马,当然与马无关。只是描述女孩子苗条肥胖,清丽婉约。至于为甚么冠以扬州二字,倒是因为两淮富庶,那儿的大盐商见多了金陵丰腴艳魅的女子,想换换口味,这才别出机杼想出来的花腔。
听话音儿像是孙恒正依着扬州贩子的先容,一点点把玩着那瘦马,这会儿已将人家的三寸莲足捏在了掌心。
本身才出门不到十天,吃住都不省俭,眼看着已花去近五十两银子。照这么下去,只怕还没从长芦分开,她就已变身成为一个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