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2页/共4页]

他负手站在山间凉亭里，一身御赐蟒服，未戴幞头，只以玉冠束发。一张脸娟秀无匹，身姿昂然风骚。山风拂过期，衣袂翻飞，很有几分神仙的况味。

“急着找我做甚么，你自个儿主张不是挺正的。”她用骄贵的调子，懒洋洋的说着，“你算计了三爷一道，迩来也非常风景，皇上跟前儿说得上话，文武百官面前天然也扬眉吐气，良秉笔，我该恭喜你，前程大好！”

良泽轻嗤一声，笑着戳那少监的幞头，“少拿我开涮，我是个甚么东西，自个儿内心还稀有！不过有句话你说得不错，千岁爷算不得是我主子，忠王殿下也不过是沾了旧主的名儿。能让我尽忠的主子，确实是另有其人。”

她诘问，“你也感觉奇特是不是？我从没授意过他，他这会儿明面上，还该算是忠王举荐的人，这么公开和常全义叫板，除了彰显他恃宠生骄，仿佛并没有特别意义，可说是吃力不奉迎。何况常全义自有体例节制他，他又何必做得这么放肆？”

他越是如许，沈寰内心越是打鼓，坐下来和蒋钊细心阐发，她问他，“良泽这么闹，到底打得甚么主张？眼下他是独一晓得我和纯钧干系的人，当真是要把纯钧完整从里头摘出来，以便今后有人清理也算不到他头上去？”

和当日栖霞观中受尽凌辱，畏缩不敢言的阿谁少年比拟，仿佛已是判若两人。

“王爷临时信了，尚算对劲，只是内心如何想，良泽痴顽，实在难以猜想得出。”

沈寰不答，只道，“此后还是以信鸽联络，若无大事，我不会再和你见面。本日相见的事，不要奉告任何人，特别是三爷。你要明白，他已阔别是非，就不必再牵涉出去。”

车子在山间缓缓下行，颠荡得让人昏昏欲睡。他闭目养神，脑筋里回味得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她嘴角牵起的弧度，美得让人沉浸。她也对他笑的，固然那样的浅笑带着矜持，远不如面对顾承时那么娇美和顺，但已充足了，这一点恩赐般的笑容，将来是要镶嵌在他影象里，经常翻出来回味的，也是要刻在心上永志不忘的。

“户部和外务府都忙翻天了，天子老爷一句话，说要排查皇商，借此清算吏治。底下人揣测圣意，没事也得翻滚出点事儿来。光是官员们也罢了，内廷寺人也要插手，说是畴前皇商都瞧着司礼监的眼色行事，这会儿既是整治，就该有自查的决计。司礼监该避讳，就派了御马监的人来。乱哄哄乌泱泱的，三爷成日答对这帮阴阳怪气的家伙，我看着也感觉心累。”

别说忠王，连沈寰也只是将信将疑，不置可否。转过话锋，她问他，“你一起前来，有没有常寺人的人跟着？”见他点头，便再问，“忠王呢？”

那少监脸上僵住，哈腰连说不敢，“大人您曲解了，奴婢没有这个意义，是奴婢口不择言，一时没个忌讳。您眼下是御马监秉笔，论功劳是为万岁爷在政务上分忧的，该说和千岁，和王爷一样，都是万岁身边的股肱之臣。”

良泽沉默一阵，低声回应，“三爷，仿佛不大信得过我。我也不敢多问，怕触怒了三爷。要不是您想出飞鸽传书这一招，我真是哀告无门，不晓得怎生才气联络到您。”

她听完只是淡笑，缓缓道，“一箭双雕，用得不错，忠王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