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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垂下了眼眸，先是盯着言喻的背影，然后看向了程辞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微浅笑着，神情温润，眉眼和顺，仿佛全天下的阳光都落在了他乌黑的瞳人里。

言喻抿了抿唇：“好久不见。”

或许是因为他们从小就没在一起相处过吧。

言喻摩挲了他的掌心，嗓音绵软：“嗯。”

姜舟墨拧紧了眉头：“言言，我觉得你晓得，程辞有多讨厌陆衍，你嫁给他就算了，你竟然还带着陆衍来看他……”他深呼吸了下，“程辞当年都想杀了陆衍。”

伦敦气候很阴，雾气蒙蒙，氛围里满盈的都是涣散的雾气，劈面而来，微微冷冽的气味让人脸上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

身后俄然又传来了脚步声，停顿在了她的身后，没有动。

程辞和顺的话，这天下大略就没有和顺的人了。

他苗条的手上握着一把黑伞，大半部分都撑在了言喻的头顶上，而他的半边肩膀都透露在了雨雾当中，笼上了一层潮湿的雾气，水珠晶莹。

程辞大抵是最伪善的人。

她方才在山脚下，就看到了姜舟墨，两人隔着影影叠叠的树荫，目光相遇，言喻很快就移开了视野，假装甚么都没看到。

陆衍一身玄色笔挺的西装，表面冷硬，黑眸淡淡，看似比这伦敦的气候还要阴暗。

守门人就在前面带路。

她眉心拧了下，又渐渐地伸展开，总感觉有些不安，喉咙口也莫名的干涩，像是有甚么东西卡住了，疼得难受。

但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久久未动过的心，又一刹时复燃了起来。

姜舟墨反复了遍：“言言，好久不见。”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言喻：“好久不见。”嗓音是很沙哑的。

言喻没有转头，嗓音有些潮湿：“嗯。”

言喻睫毛闪了闪，她没有转头，但她晓得，身后的那人不是陆衍，而是，姜舟墨。

言喻却感觉陆衍仿佛有些莫名的严峻，他的掌心向来是枯燥的，但是现在，却有些微微的潮湿。

言喻轻声地说：“程辞，我来看你了。”

言喻没动，仍旧微微垂着头，暴露了一截标致白净的脖颈，让人忍不住心痒痒的。

她本来想奉告程辞，她和陆衍来看他了，但又感觉过分残暴，只是她分不清，这类残暴对陆衍来讲伤害更大，还是对程辞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