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八四章[第2页/共4页]

一朝江山易主，青史成书。

他顿了顿，面前俄然闪过苏晋一身染血还跪着说“有负所托”时自责悲切的眼神，轻声道：“他确切值得极力保全。”

早朝过后，景元帝命七卿留下商讨南北仕子一案，怎奈柳朝明竟谏言说裘阁老与晏子言罪不至死。这话不但触了圣上逆鳞，还累及六部尚书一并受了景元帝一通邪火。

兵部龚尚书大喇喇地“呔”了一声：“依老夫看，今后七卿面圣，咱七个先同一口径，免得一个惹了陛下，余下六个也跟着没好日子过。”说着，又瞪了一眼沈拓：“你说你一个刑部尚书，他左都御史进言，你还跟着帮腔？你们是兄弟衙门，谁帮腔都能够，就你不可，你如许不是叫陛下感觉你二人合着起来给他白叟家添堵么？”

羽林卫的力道非内侍可对比, 四人合力撞畴昔，朱南羡终究抵挡不住。

身上的囚袍略显广大，凛冽的风自袖口灌出去，冷到钻心砭骨，也就麻痹了。

朱悯达淡淡道：“知罪就好，也不必择处所了，就在此地杖杀。”然后他转过甚，冷眼瞧着朱南羡，“让他亲眼看着，也好死了心，将念想断了。”

此言一出，不免有一点“自扫门前雪”的意义，六部尚书其心各别，都不搭腔了。

他没有出声，苏晋又道：“你要烧死他。”

“过来些。”沉默半晌，他叮咛道。

天光暗淡, 云头厚得一层压着一层，为宫前殿洒下一大片暗影，朱悯达借着烛火，看清朱南羡闷声不吭地抵在门扉上的身影。

苏晋没有动。两名侍卫上前，将她拖行数步，地上划出两道惊心的血痕。

工部刘尚书是个和事老，见另几位尚书闹得不成开交，忙劝道：“莫吵莫吵，依老夫看，您几位说得都有理，柳大人犯颜切谏也没错。他年青嘛，我们几个要多担待。不过话说返来，柳昀，白叟家说的话你也得听。陛下乾纲专断，向来不是个听之任之的主儿，他白叟家内心头有主张时，谁多说一句都是以下犯上，也就是陛下看中你，就停了你一个月早朝，如果换作老夫几个，怕是立马撤职查办了。”

五年前，十三发疯大闹吏部是为了他，时至本日，竟然还是为了他！

“苏晋。”柳朝明道，“明华宫的火，是先皇本身放的。”

沈拓轻飘飘道：“哦，那今后老夫不说了，都学罗大人，陛下问一句爱卿何见，我们回一句，陛下圣心独|裁，贤明至极，微臣五体投地，不敢再有妄言？那还要六部要都察院做甚么？全撤了得了！”

朱南羡顾不上疼痛, 朝苏晋看去，见她在门撞开的一顷刻已将曳撒重新换好，这才松了口气。

两名内侍合力朝门撞去, 只听“咔擦”一声, 门闩像是裂了, 两扇门扉清楚朝内隙开一道缝, 却又“砰”一声合上。

柳朝明一怔，当下一语不发地疾步往都察院走去。

柳朝明看着苏晋薄弱的背影，俄然想开初见她的模样，是景元二十三年的暮春，风雨连天，她隔着雨帘子朝他打揖，虽是一身素衣落拓，一双明眸却如春阳娟秀。

殿上的人蓦地回过身来，一身玄衣冠冕，衬出他眉眼间凌厉，森冷的杀伐之气。

他七人在墀台上说话，赵衍与另几位大臣就在台劣等着，不敢上前。

囚车等在午门以外，她戴上枷锁，每走一步，锒铛之声惊响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