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二六零章[第1页/共3页]
小吏弯着一双笑眼,对孙印德打个揖,歉然道:“这原是我的错误,昨日巡城御史巡街,瞧见孙大人您当值时分去了轻烟坊,喝得烂醉如泥,方才出衙门的时候,柳大人还叮咛下官,说等其间事毕,请孙大人到都察院喝茶哩。”
自古考场案无一不是一场连皮沾着骨头的血雨腥风。
刘义褚道:“不留下我,你还盼着孙老贼能把周皋言留下?他巴不得你倒八辈子血霉,把人都带走,也是铁了心不叫你好过。你还是求菩萨保佑,今儿可千万别出事儿,不然孙老贼在外巡查,顶多算个办事倒霉,你这镇场子的没镇住,把稳都察院的柳当家活剥了你的皮。”
小吏冲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一扬鞭,马车骨碌碌走了。
张石山原想让她去换过衣裳,但柳朝明自到衙署一向面色森然,张石山晓得他一贯看中守礼克己之人,怕再对苏晋宽宥,惹他不快,便开门见山对苏晋道:“你既是进士出身,想必熟知传胪大典的端方,你便从唱胪起,自游街毕,一一讲来。”
苏晋道:“如何?”
春雷隆隆,急雨下得昏天公开,柳朝明神采森寒,再耐不住性子听下去,将茶盏往案上一搁,怒斥道:“是没人教过你该站在那里回话么?”
苏晋抬起眼皮,瞥了堂上一眼,柳朝明沉默寡言地坐在光影里,方才莫名的戾气已散了很多,眉梢眼底流暴露一如既往的高深。
外头风雨交集,贰心心念念后生的安危,听了这话,就势道:“便命他出去发言。”
杨知畏道:“这你不必忧心, 我会将府尹挂印留与你。”
刘义褚听了这话却为莫非:“下官常日里审个案,诉个状子倒还在行,何如举子出身,不熟谙传胪的端方,恐难当此任。”
柳朝明的面色更加丢脸:“那你还杵在这?”
当务之急, 是传胪当日的安危。大典过后,状元游街,一甲三人自承天门出, 路过夫子庙, 至朱雀巷, 一起当谨防死守, 万不能出岔子。
只要将事件的本质化繁为简,才不至于变成大祸。
她虽换过衣衫,但发梢未干,泠泠水意称着修眉明眸,清致至极。
他话未说完,马车前一都察院小吏抬手将车帘放下,把他与柳朝明隔出里外两个天下。
他排头立在车马前,投其所好地就教:“柳大人,不知苏知事躲懒旷值,私查禁案,数罪并罚,该是个甚么措置?”
柳朝明却不置可否:“你看着办。”
杨知畏见他推委再三, 不悦道:“自当由刘推官顶上, 署内事件繁多,但也不是离了谁就不可。”
此为防盗章
他的话没头没尾,仿佛一副要科罪论罚的模样。
小吏朝孙印德一拱手,笑道:“孙大人,眼下天气已晚,大人若实在有话,不如他日上都察院与柳大人细说。”
刘义褚道:“算上我,也就十来人吧。”说着,俄然用手肘撞了一下苏晋,乐道:“我说你这厮如何荤腥不沾,本来竟藏了个仙女儿似的相好,嘴还挺严实。”
孙印德仓猝称是,又游移道:“只是下官戋戋一四品府丞,也不知该何时上门,才不至于叨扰了左都御史大人?”
苏晋道:“既然把人都带走了,你如何还在?”
苏晋默了默道:“柳大人,下官一介墨客,连伤人都未曾,君子远庖厨,宁见其生,不肯见其死,遑论取人道命,下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