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一八二章[第1页/共4页]

言脩排闼而入：“柳大人，本日通政司与兵部同时送来了几封急函。”

言脩应完声，将手里的急函与邸报清算了一番，自最底下取出两封近似家书的浅显手札，续道：“另另有两封信是通政司送来的，此中一封，是苏大人写给大人您的。”

夏末寅时, 天涯一团亮白，恰是拂晓时分，流照阁内的灯火却已燃了一夜。

柳朝明的笔头又是一顿，却没出声，在奏本上不疾不徐再提数行批语，而后拉出长长一撇收了尾，才道：“写了甚么？”

归正生而为人，来去孑然，向来就没惧过甚么。

“是。”言脩道，“湖广近年屡犯桃花汛, 内阁议定重筑堤坝后，工部派去查探江堤的人已将缮造所需款目送回京师, 比估计的多出一百五十万两。”

柳朝明笔下不断：“知会沈青樾了吗？”

却说苏晋出使安南期间，在本地发明很多大随货色，丝绸茶叶瓷器等不堪列举。她本来不甚在乎，厥后一想，大随与安南边疆流寇四起，贸易不该如此繁华才是。

两年前朱南羡亲征前夕，朱昱深中箭落马。

覃照林言语里的“土财主”确有其人。

柳朝明道：“晓得了。”

州县志上标注得非常清楚，从大随以南回京师，最好走的一条官门路过岙城，可苏晋此番返京绕道姑苏便罢了，竟还要推迟两日？

两人着便衣，在驿站雇了马车，足足行了一日。

打草惊蛇又如何呢？

言脩闻言大怔：“大人何出此言？”又看向桌案上摊开的州县志，“这个清河县里有大人与殿下的暗桩？”

“是。”

苏晋虽马不断蹄地就赶来了清河县，但内心直觉柳昀不该是他们要找的阿谁行商之人。可沈奚既查了，即便不是柳昀，也该与他脱不开干系。

得进了县城，覃照林非常不解地对苏晋道：“大人，俺是真地没整明白，您现在官都做得这么大了，沈大人咋还要您亲身去办案？不就一个小县令么，您随便写个令状，派人来一窝端了不成？”

苏晋一听这话就笑了：“你当县衙是山贼窝？”略一顿，又道，“此案非我亲身来查不成。”

此时的天已淅淅沥沥落起雨，然雨丝疏慢，沾衣不湿。

柳朝明听了这话，笔下略略一顿。

柳朝明道：“陛下这一役过后，就要整军返京了吧。”

“是。”言脩道，“西北送去兵部密信上说，陛下约莫会于初秋时节出发返京。”

苏晋点头：“对。”

苏晋深知此事不简朴，且一个具有如此巨额财帛的人，他在随境要做甚么，能做甚么都是不成估计的。她随即称病，在安南境内多留了大半年，汇集证据账目，命人带回大随，让沈奚以户部之力举国清查。

柳朝明的目光落在姑苏府右上方，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名叫清河的县城。

应门的小厮倒也有礼，说道：“二人高朋既是自杞州远道而来，不如先请到正堂稍坐半晌，我家老爷最好与读书人打交道，平生最爱诗书文章，等他下值返来，必然与贾公子好生畅谈。”

柳朝明没理，独自往宫外走去。

“杀无赦”的圣旨早在这深宫里头藏了两年。草不打，蛇已经惊了，既如此，他该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

苏晋是以谨慎谨慎，与覃照林换了装束，沿途跟车夫探听了县令为人，得知他廉洁爱民，非常尊儒，尝爱跟读书人打交道，因而自称是自南边来的秀才与侍从，来府上献文章，请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