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一七八章[第1页/共4页]

左谦恍然忆起四年前，十三殿下大闹吏部，仿佛就是为一个姓苏的，心机急转，问道：“可唤作苏时雨？”

柳朝明端的沉着安闲，仿佛没听到甚么声儿一样，沈拓忍了忍没忍住，才问：“这个苏知事，但是当年老御史一眼看中，再三叮咛你照拂，你驱车去追却没赶上，将事情搅黄了的那位？”

夕阳日暮，未几时，五城兵马司与金吾卫便将朱雀巷的人潮分散结束。柳朝明见其间事了，称还要回宫跟皇上复命，也与朱南羡告别。

莫不是太子殿下成心为朱十七坦白？

左谦喝道：“把话往明白里说, 别吐一半，咽一半。”

柳朝明默不出声地看着她。

苏晋抬起袖口，抹了一把嘴角，道：“虽尽尽力，有负所托，大人要罚，便罚吧。”

陆员外又是请又是迎地将苏晋带到了律令堂外。

朱南羡呆了半晌，心中一忽儿喜，一忽儿烦恼，见她又跪又立牵动伤口，立时道了句：“平身。”又自矜道：“哦，难怪本王瞧你非常面善。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吧？左谦，你马上去太病院请医正。”

未几时，有小兵来报，说找着人了。

现在天下已定，却因一场科考，揭起北方仕子的旧伤疤。

苏晋曾是进士，又尝有文墨流于贩子，笔迹是赖不掉的，只好称是。

沈拓抬手往案上一拍，呵叱道：“你好大的胆量，老夫听闻，这道策问但是翰林每月策诸位殿下的题目，你诚恳交代，这是为哪位殿下代写的？”

本来这矮胖墩子姓陆，时任刑部员外郎，恰是当日奉柳朝明之命，给苏晋送命囚的那位。

或许是初见那日，秦淮的雨丝太细太密，将大家间的统统都隔得朦昏黄胧，竟未曾见，当她立在烈火夕阳里，连眸中萧索都是傲雪凌霜的。

长巷深长，金吾卫摆列两侧，绝顶处跌跌撞撞走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待苏晋见过礼，沈拓道：“你来得恰好，老夫正清算肇事当日的涉事衙门和名录，有几个题目要问你。”

柳朝明啜了口茶，不说话。

柳朝明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模样，端起茶悠悠道：“如何，尚书大人还记得这事？”

但是不等他说完，苏晋便道：“是十三殿下不记得了，微臣曾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说着，独自朝朱南羡拜下：“微臣苏晋，拜见十三殿下。”

密帖上镂着紫荆花，公然是她早前给任暄的那本。

覃照林道：“回殿下，已去了两个时候。”说着，他一头砸在地上，几乎磕出个坑，“禀殿下，禀御史大人，部属知错了，部属这就去找苏知事，等把人找着了，再把俺脑袋割下来给知事大人当球耍。”

柳朝明“嗯”了一声道：“二十板子记下了，他日上都察院来领，先去找大夫把伤瞧好，免得旁人说我都察院仗势欺人。”

左谦抱拳谢礼, 回身问覃照林：“覃批示使，礼部几位大人可还安好？”

日暮前的日辉非常浓烈，像淬了金子普通兜头浇下。

思及此，朱南羡咳了一声道：“你……你便是苏晋吧？本王方才听——”顿了顿，看了左谦一眼，左谦马上会心，凑到他耳边道：“姓覃。”

那头左谦已命令金吾卫列长龙阵，二人成排，执矛开道，将朱雀巷拥堵的人潮强行撕出一道口儿。

也不知是身上的伤而至，还是心境百转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