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遇[第1页/共5页]

晏苍陵嘲笑一声，气沉丹田，拂袖震声一喝：“本王梦寝之时，有一神仙托梦而至，言道他因仙力有损，不测被凡人所拘，至今不能重回天庭，望本王前来互助。本王梦醒以后，便见一幅画卷放于本王耳侧，展开一瞧，竟与台上‘神仙’面貌不出一二！”

“就是，公子这芙蓉花会但是三年方有一次，不但有我们阁内的倌儿斗艺，另有清倌的买卖，您这一趟决计不亏。”

到来的来宾都已落座，四周的灯火忽而一歇，玉雪台上便有才子自白纱幔中呈现，或操琴高歌，或翩跹而舞，才艺高绝，引得场下世人拊掌高呼，掌声如波浪翻涌，一浪叠一浪声色愈烈，朝远处传去，乐梓由亦是看得津津有味，歪着身子打着节拍，脸上闪现迷醉之色。

此声一出，世人皆惊，四下交头接耳起来。芳城办理有度，哪怕是做上不得台面的*买卖，亦要讲究人丁来源合法，如果强将明净人家拐卖，论罪是要当罚的。

世人又倒吸了口气，“神仙”呈现了不过一炷香的时候，晏苍陵断不成能在如此短的光阴内绘出“神仙”的画卷，莫非真是“神仙”托梦？

“成了成了，你瞧瞧有没哪个扎眼的，买回府去，权当作互助那人罢。咦……”乐梓由往右看了一眼老鸨，猜疑地执扇点了点头，“两个月将来，这老鸨怎地换人了？嗨，不管了，快快快，快开端！”语毕，乐梓由便摩拳擦掌起来，等着老鸨宣布拍卖开端，喊价竞买相中之人。

“十一万两！”立时有人出声高喊，竟是一满脸脂油的肥胖富商，一想到如此“神仙”要被此人糟蹋，垂怜美人的世人亦跟着将价喊了起来。

晏苍陵眼睛眯了一眯，低声凑到老鸨耳边道：“简朴，十两算作你的辛苦费。此人本王要了。”

“公子可切莫羞怯，彻夜我们阁内有芙蓉花会，包您对劲。”

若问这“神仙”究竟何人？晏苍陵寻了七年的仇人，季拂心是也。

几位女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嬉笑说着，便将被熏晕的晏苍陵推到了后院，盈笑着将人按实在了椅上，方拿着乐梓由给的赏钱，丢下一记眼波笑着拜别。

“此人无价。本王只出十两，算作你的辛苦费，你，”晏苍陵跨前一步，威压之势逼得老鸨抖了三抖，声音沉如闷雷，“卖或是不卖？”

老鸨笑得嘴都快裂了，手一扬，让世人止了音，欢畅地朝台上一个拊掌，让壮汉将那人的头缓缓抬起：“小女子也不瞒大师，此人的底价十、万、两！”

在他眼底，不管何种绝色，都比不过当年的那一青衣男人。

一场闹剧仓促结束，世人亦得空观戏，端看晏苍陵将“神仙”恭奉上金步撵后，便纷繁拜别，唯稀有声感喟在品芳阁内几次流转。

那人低眉含笑，眼波流转，一双素手将热腾腾的盒饭缓缓送至面前……

晏苍陵话音一落，世人接连惊呼，只见方才玉雪台上的两位壮汉不见了踪迹，“神仙”横躺于架上，空际突而有百鸟群飞而来，环绕在安睡的“神仙”之侧，啾啾鸣叫。

当他行到老鸨面前时，一股雷霆万钧之势如狂刀出鞘，气吞江山，饶是打混多年的老鸨，都被逼得神采微变：“王……王爷？”竟是连声音都变了个调。

月上柳梢，长夜初生，女人们扭腰走出品芳阁，拎动手里的丝绢朝过往路人扬上一抹暗香，嗤嗤地捂嘴娇笑。红灯高悬，烛火亮如白天，光影过处酒色熏香，夜风拂起纱幔，一色的红艳醺红了眼，醉迷了心，隔着半条街都能听到檐下风铃和着曲音铛铛作响。阁内的歌女素手拨琴铮铮弹唱，舞者彩袖飞扬，来往来宾络绎不断，推杯换盏间笑语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