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思[第1页/共5页]
内心有了这个测度,周语然便将方才从萧靖北这里遭到的屈辱十足抛到脑后,一心只想着出来亲眼看看国公爷到底如何样了。
谁都柿子要挑软的捏,秦伯在这些世仆中名誉颇高,周语然不好拿他开刀,便伸出食指指向方才说话的那人,指甲上染着的蔻丹在阳光下便如鲜红的血,“好你个刁奴,这些年国公爷卧病在床,世子爷又幼年为你们所欺,倒叫你们仗着本来在先夫人身边奉侍过几天就愈发猖獗了,竟然敢对本夫人无礼,明天世子爷如果不给本夫人一个交代,就别怪本夫人向皇上参他个不孝之罪了!”
可一旦安国公归天,莫非她还能禁止萧靖北这个正牌的安国公世子袭爵?
周语然一愣,然后探出头望向萧靖北的身后。
周语然抬眼间,恰好便看到这个小小的细节。
大武朝固然不是以孝治天下,但孝道无疑也是非常首要的,律法中对被鉴定为不孝之人的措置也非常严峻,若真让周语然扣实了不孝这顶帽子,必定会影响到萧靖北将来的前程。
做老婆的在夫君病床前奉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些刁奴竟然敢拦她?
总感觉,萧靖北和秦伯等人现在的模样仿佛有些如临大敌,仿佛是,不管如何都不会让人进到这宅子里普通。
与这少女比起来,她那被服饰强行撑起来的所谓崇高,实在是过分不堪一击。
许是想着眼馋了好久的宅子终究将近到手了,周语然明天打扮得极其光鲜,不但穿戴一身正红绣牡丹纹的湘裙,发间插着那支镶红宝缀流苏凤钗更是在阳光下明灭着富丽的流光,生生将韶华已逝的她衬得崇高逼人了些。
后宅妇人在阴私之事上老是设想力极其丰富的,只一刹时,周语然便觉恍然,难怪萧靖北明天会表示出这副不管如何都不会让她踏进这宅子的模样了,本来竟是借着让国公爷养病的名头,在这里与他的小恋人幽会!
周语然这等连鸡都不敢杀的贵妇又如何抵挡得了这类杀气,当下便有些胆怯腿软,若不是内心想要确认安国公是不是已经身故的动机占了上风,怕是要立时软倒在地。
萧靖北内心也是一惊,先是觉得周语然猜到了萧立已经醒过来,不过随即便从周语然的神采中发觉到她的设法,然后又跟着一怒。
这宅子里,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个国公爷养病罢了。莫非。国公爷的病情真的呈现了甚么不好的窜改?
不过,秦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在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以后收敛了面上的喜色,然后往中间让了让。
如许的环境明显是周语然来这里之前没有想到的。
一把抓住周语然的手臂,萧靖北随即又像是抓到了甚么脏东西般,满脸讨厌的大力往中间一甩,便让周语然一个趔趄跌倒在旁。
若说现在有谁最不想安国公归天,除了萧靖北。恐怕就要数周语然了。
萧靖北的话一说完,场间便蓦地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周语然倒不是真有多体贴安国公的安危,只是,若安国公还活着,就算是像现在这般卧床不起人事不省。那她就还会是安国公夫人。
萧靖北自幼勤习技艺,如果能这么轻易就被她这个身娇体弱的深宅妇人打中,那就白瞎他这些年辛苦了。
周语然一样震惊,但待内心的震惊过后,回想起萧靖北方才那番话里埋没的意义,又只觉内心仿佛被插了一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