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归还羽林[第1页/共2页]

他轻手重脚退出后殿，正要召人去传旨，却见小卜子从外头出去，便问，“你不是下值了么？”

“臣领命。”单靖起家，与庄亦清对了个眼神，前者一派廓清，后者暗淡未明。

单靖哈哈一笑，“朝堂上两虎相斗，陛下看热烈，那后庭呢？德妃得了苏大人真传，陛下就不担忧？”

单靖的话说得有点直白，燕云恒却没有骂他，游移了一下，问，“你办过那种事，滋味好受么？”

单靖窥着他的神采，调侃道，“陛下在想谁？”

“来得恰好，”绪洋说，“你去传旨，陛下让沈美人归去，不记档。”

单靖说，“农户百年大士族，如果聪明些，便该放低姿势，可现在太子年幼，陛下上位才一年余，机遇摆在面前，像吊在驴嘴前的肉，总有人想追着那块肉走。以臣之见，大将军还未曾下定决计，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军权握在手里，有些底气罢了。”

他一本端庄道，“红粉骷髅，皮肉之相，统统皆是空，陛下洁身自好，千万不成踏足此中。”

单靖睁大了眼睛，高岭之花的天子竟然探听这类事，公然动了凡心么……

“是，老奴这就去叮咛。”

他往前走了几步，隔着白纱提示道，“陛下，醒池水冷，细心着了凉。”

庄亦清往地上一跪，朗声道，“陛下，羽林军乃皇城保护之师，本来就直隶于帝君，因先皇久病，无精力掌管，才交与臣，现在陛下即位，万民所向，是时候该偿还了。”

燕云恒跟众大臣一样，也是面带惊奇，“大将军这是……”

“传闻昨夜陛下翻了沈美人的牌子，人来了，没办事，又走了。”

“皇兄活着时，便已有了压抑农户之心，这才启用苏献治，让他入阁做了大司马，现在看来，这步棋倒是走对了，以苏家管束农户，起码朝堂之上，势均力敌，朕坐山观虎斗，落了个轻闲。”

小卜子一愣，“不记档？为何？”

“陛下，东耀自建国以来，便是帝君掌管羽林军，端方不成破，老臣接办，乃是先皇重托，于老臣倒是不自量力，唯有交与陛下，才是众望所归。”

燕云恒瞟他一眼，“羽林军交到你手上，替朕好生打理，朕要它成为一支真正的帝君之师。”

燕云恒，“……”

“朕在营时，曾在庄亦清身边做副将，与他亦师亦友，也算是共过磨难的，只是……”燕云恒负动手，脸上带了点难过，“此一时，彼一时，朕当了天子，便要与他划出一道边界清楚的道道来，说到底，都是那点权力闹的。”畴前的交心都是真的，现在的防备也是真的，人在其位，谋其利，不管是君，还是臣，都是一样的。

“朕把羽林军交与你，切莫孤负大将军一片拳拳之心！”

——

燕云恒默了一会，下了丹陛，亲手扶起庄亦清，“羽林军交与大将军，朕是放心的，大将军一片赤忱，朕也是晓得的，大将军大可不必听那些闲言碎语……”

燕云恒回神，不悦的瞪他一眼，没说话。

小卜子拍马屁道，“是下了值，想着徒弟还在值上，便过来看看……”

小卜子固然感觉天子的旨意有些奇特，却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早些把那尊神送归去，早些放心。

沉在池底的燕云恒俄然冒出水面，打了个老迈的喷嚏，但贰内心的那把火还没有灭，热力在血液里飞窜，满身的血仿佛都沸腾起来，烧得他实在难耐，干脆跳进边上一口醒池里，被冰冷的水一激，打了个颤，总算是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