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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对张妲那般刻毒——不接管人家的豪情也就算了，还把她硬生生推给别人，充作你们的棋子！

世人哗然，投过来的目光，带着骇怪、抱怨，又含着调侃，温钧竹蓦地发觉，本身仿佛掉进李诫的圈套当中。

他不由辩白道：“我没说过……”

此防治贪墨之法，能抓住几个赃官临时不说，起码能够震慑相称大一批官员。

温钧竹看向杨知府，嘴里讷讷道：“你们也都看过了？”

李诫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镇静得拍着潘知府的肩膀，“老潘，好样的，有你帮我，不愁扳不倒那座大山！”

李诫向旁让了一步，大声喊道：“都停止！温大人说了，为防治贪墨，官员自报自查，钦差复核财产的体例非常好，应当大为推行才是。如此，李某甘为百官之榜样，温大人，请！诸位同僚，请！”

夏风拂过，院子里的杨树叶哗啦啦地响，活像一群人拍着巴掌嘲笑：傻瓜，傻瓜……

但同时也获咎了满朝文武，的确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李诫应早就想好了，只是在等一个机遇抛出来。

杨知府苦笑：“看过了，李大人所报无一不对。”

潘知府活动活动肩膀，笑道：“大人一心为民，满心虔诚，下官自当唯您马首是瞻。只是您现在已是众矢之的，若冒然弹劾温首辅，只怕……”

他衡量好久，终是抱了一堆檀卷直奔济南，跳了马车，连汗也顾不得擦，将檀卷往桌子上一放，气喘吁吁道：“大人，近十年的赋税明细，下官都清算好了。”

赵瑀悄悄拽他的袖子，“你去里头照顾，我和丫环们坐在偏房等着。”

她叮咛莲心道：“给各位大人送点绿豆汤，再切些西瓜。”

南风穿堂而过，檐铃轻摇，收回清脆的响声，一声声，击在温钧竹心上。

李诫一笑，看他目光非常玩味，“那你凭甚么进我后宅清查？除非皇高低旨抄我的家，你有抄家的旨意吗？

唯有温钧竹站在廊下一动不动。

内里的天空阴了上来，院子的青砖地也灰蒙蒙的，雨前的哨风贴着空中回旋而过，砖缝里的细草倒下，起来，倒下，又起来……

温钧竹怔住了。

赵瑀想起这事来就感觉沉闷不已，方才对他生出的几分切磋之心顿时烟消云散，遂叮咛乔兰将窗子关上。

温钧竹面前一黑，软软倒了下去。

温钧竹的脸顷刻涨得通红，仿佛按捺胸中肝火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身叮咛部下：“进宅清查！统统角落都必须翻遍，不准遗漏一处。”

“再说，”他转过身来，眨眨眼睛，笑嘻嘻说，“改元都一年多了，总得有人奉告温家，甚么叫识时务者为豪杰！”

“是，都搜过了……”

李诫话音甫落，众官员已是惊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傻子普通呆呆看着温钧竹。

怕他再追着问，忙岔开话题，“你身上的官司就算畴昔了吧？”

温钧竹脑筋嗡地一声，但觉头晕目炫，摇摇摆晃几近站不住脚，还好被人从旁扶住。

可事到现在骑虎难下，李诫的所作所为，已触及温家的底子好处，早已不属于他们的私家恩仇。

从书房出来，启明星东升，天空似明似暗，恰是白天与黑夜瓜代时候。

赵瑀惦记取他，底子没睡结壮，他一出去便就醒了，接过花篮子，因笑道：“客岁在濠州逛夜市，你也用野花给我编了个花环，我当时高兴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