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南守（三）[第3页/共4页]

“城内幕况如何？”杨招凤一边由两个兵士帮手裹上又厚又重的甲胄，一边问向侧里替他牵马过来的一名名叫赵承霖的军官。

杨招凤心道：“事已至此，非方寸间能够妄下定论，面前最紧急的还是与老廉汇合，同撤出是非之地。”便道，“不管事出何因，我得先去寻我营兵马。多谢孙团练提示，若捱过此劫，今后必当涌泉相报。”说罢，拱手要走。

那五短身材的男人默不出声，悄悄又看了远端的枣阳县城一会儿，方道：“乏了。”言罢，低着头，自顾自向小山下走去。

“行伍已清算完成，请参军发落！”几名军官上前与赵承霖扳谈半晌，赵承霖回身禀道。

“且慢！”才走两步，背后孙团练起声唤道，“城西已是死局，将军此去但送命罢了！”

杨招凤用力扯了扯甲胄的下摆，将之理平，疑云密布：“我与老廉了解日久，他为人如何最是清楚。常日军中三令五申，他都谨遵在心，怎会俄然转了性？”廉不信固然为人豪放仗义，但比上孟敖曹、崔树强等人，实则要谨小慎微很多。兵马进入枣阳县城前后，杨招凤并未发觉到其人有任何非常表示，夜阑人静恰是将息时分，他却忽而引兵烧杀，思来想去都委实难以了解动机地点。

这一句，似百余面黄钟大吕在杨招凤脑中震响，他只觉天旋地转，坐在马背如同坐在峻峭的山颠：“老廉......”两个字才出口，余光里一点亮芒明灭，贰心一绷，侧身要闪，怎奈身材现在却全然不受使唤，又笨又重。

“火线五十步乃县学，馆舍中怕是住有很多庠生，传令下去，各军马谨慎慢行，切莫吵嚷惊扰。”杨招凤侧身对赵承霖叮咛道。赵营求贤若渴，赵当世更是一贯礼贤下士，杨招凤念过私塾，对读书人有着天然的好感，即便在紧急关头，也不肯因本身的忽视而使赵营在读书人中留下凶暴骄横的不良印象。

那三角脸男人道：“枣阳一丢，双沟口与舂陵城之间的联络就断了。舂陵城小小一地迟早也保不住。我看这赵营啊，凶多吉少喽。”说着笑着对那五短身材的男人道，“老贺，姓赵的靠不住，看来我们得尽早换个前程才是。”

“不知所踪？”杨招凤揪心道，正说间，县学门前空位上，本鹄立着的数十骑赵营马军遽而躁动起来，但听“倏倏倏倏”，无数飞矢划过黑沉的夜色腾空射来，眨眼间，马嘶人沸，骑士与战马们下认识闪避，相互拥堵，本就促狭的空位上顿时混乱起来。

赵承霖绕马而回，面若死灰，涩声道：“廉......廉哨官已经战殁......”

那魁伟男人道：“老刘早说了，不稀得看。早晓得也是这个成果，我三个就不该大半夜的摸来这里看吹风。”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一汉小跑着到了近前，就马前对杨招凤拱手道一声：“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