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贺寿（一）[第1页/共4页]

王来兴守望城下，见到飞奔在疆场上的马军们，暂罢冲阵之令。城上，范巨安、罗威等令州兵、民夫等尽列城头，多张旗号，大造阵容。

见王来兴面有难色，罗威劝说道：“统制，城池存亡存亡全系于此一战，若败，功亏一篑。现下贼军苦于鏖战，一定便敢分军马来取城子。何况城内另有上千民夫被调集待命，现在恰好让他们上城，以壮阵容。如此，贼军以我城郭有备，断无来攻的胆量。”

灌三儿的马军中，作为冲锋前奏的竹哨声清澈而有穿透力。不等南路流寇调兵抵挡，四百马军分三路刹时贯穿了全部阵列。这些布穿着身的流寇轻兵在铁甲铁骑前如纸片人般纷繁崩溃，广文禄所派卖力打击南路的百人队趁机掩进，阵列已被完整打乱的南路流寇再也撑不住，炸了锅也似顿时崩溃。

王和尚见练虎帐进犯南面时，本来非常严峻，从本阵分出了将近半数的亲兵驰援，又喝令三百亲兵筹办接着声援，但随后见南路并无大碍，便又按兵不动。这时候灌三儿等四百骑三下五除二将南路流寇冲了个七零八落，他才吃紧忙忙，令那将战未战的三百亲兵仓猝派去，现在本阵仅仅只剩二百亲兵罢了。

王来兴又看了一阵子，俄而笑笑：“不必了，我那颠鸾倒‘凤之计，由飞捷右营做了。”

知易行难，眼睁睁看着自家兵马缠斗不止乃至一度堕入险情而始终按兵不动，只靠忍耐是不敷的，还需有着对局势走向清楚的预感与果断的信心。马光春晓得赵当世派他来帮手王来兴的目标，对他而言，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是以他才更加沉得住气。

当断不竭最是要命，惯于交战的灌三儿可不会给他犹踌躇豫的机遇。他在马光春部下作战已久，对“围点打王”的机会拿捏极准。在来援的三百亲兵将到未到之时，掉转枪头，带着众骑，毫不拖泥带水，越阵而出。

“颠鸾倒‘凤”也是马光春擅用的招数，可谓炉火纯青，但在他那边的叫法，则是“围点打王”――设饵不打援兵只打敌帅。当初在范河城，他就用过一次，若非赵营亲养司死战，几近被他偷了本阵。优良的军事行动不在本身构思的奇诡与否，而在履行者的履行力是否充足果断流利。在他看来，这类打空间差的战术，只要马军最合适。

“滴――哔――”

思及此处，王和尚俄然感到一阵欣喜。黔驴技穷的官军此次或许终究要栽在本身的手里。随州一拔，本身于随枣走廊来去便再无穷制，进可进犯楚北、退可与武昌等地回营等合兵，完整不在话下。

也许是感到机会成熟，马光春的令旗在不远处以极高的频次招摇起来。紧接着，又有二三百骑自远处飞奔着突入战阵，与那支周旋已久的百骑合为一股。

当初所想“颠鸾倒‘凤”的打算仿佛并没有那么轻易履行，不知不觉间，王来兴的额头已经排泄了汗珠。范巨安更是面绷似铁，紧抿嘴唇。

久伫未动的王来兴在不久以后听到了千余步外那起伏不断的喝彩声浪，不自发徜叹一声。这一叹，为成果欣喜，也为过程忸捏。隔行如隔山、术业有专攻，屯田军的成绩令他的自傲心与日俱增，而随州城这一场大战，对他而言，却又是一记沉沉的耳光。

可惜的是，王来兴还是少了带兵的经历以及为将者所必须的判定力。轻视了流寇的韧性、分摊到各处的兵力数量也有待商讨、还忽视了与飞捷右营保持密切的联络、出战机会的拿捏一样存在题目，是以战略虽好，但细节处履行不到位，大好局面几近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