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家法[第1页/共3页]
慕容泓盯着长安看了一会儿,道:“那你明天就去瞧瞧他吧。”
大臣乙考虑着道:“丞相如许一说,我倒是想起今天下午仿佛听人提及,说钟羡进宫见驾了。丞相的意义莫非是,陛下为了确保明日在朝会上能压抑住太尉,让钟羡归去偷他爹的虎符了?”
钟羡额上鬓角被疼痛逼出了一层盗汗,强撑着道:“当受。”
大臣甲道:“按丞相大人的意义,此事与陛下有涉?”
钟慕白愣住脚步,但未回身。
钟慕白沉默,过了半晌,他抬步出了祠堂,扬长而去。
钟羡猝不及防,身子受力往前一扑。他仓猝以手撑地,才未扑倒。鲜血很快洇湿了被抽烂的锦袍, 他缓缓挺直脊梁,重新跪得端方。
丞相书房,正与几位亲信大臣秘议明日朝会之上该如何应对的赵枢得到部下传来的动静,对世人笑道:“诸位大人,看到没,我们的陛下,可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呐!”
钟慕白看着他背上排泄的鲜血,道:“这第二鞭,抽的是你意志不坚首鼠两端!仅凭为父一句‘除非出了家贼,不然虎符是盗不走的’你便能寻至此处,有如此之慧,如何就听不出为父这句话本就多余而高耸得很?不过是见为父所言所行与平时大相径庭,令你方寸大乱得空他顾,方未曾重视罢了。既然心中已有思疑,就该秉承初志对峙到底,直到找出足以印证或颠覆心中疑虑的证据为止。而你呢?体贴则乱扭捏不定,明智如此轻易受感情摆布,将来能成甚么大事?”
说完又是一鞭,钟慕白接着道:“这第三鞭,抽的是你没有主意易受调拨。你窃听了为父与部属说话,自发不成思议不敢置信,当此时,最精确的做法该当是让本身沉着下来,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细心阐发此事可托度到底有几分。而你是如何做的?听到为父提及赵枢与天子,你便二选其一,企图从他们口中获得你所要的本相。岂不知,若不能料敌先机,如何能惹人入彀?想一想他们二人的城府,以及与为父的态度,你便该晓得,不管是谁,都不成能在你面前替为父说话。我早就跟你说过,宦海亦是疆场,且只会比真正的疆场更加凶恶,因为看不见对方的刀剑,就难以辨别敌我,一步踏错,就是死局。如你这般遇事不知沉着,偏听偏信眼盲心瞎的,就是最早被弄死的那一批人!”
见慕容泓斜倚在迎枕上明眸半阖地微浅笑,长安畴昔凑在榻边道:“陛下,这下钟羡可堪一用了吧?”
宫外向宫内通报动静略微困难些,但刚过了戌时,慕容泓便也得了钟羡被打的动静。
没有获得答复的钟羡冷静低下头,身心俱创。
“这条用以执里伎俩的立品鞭,钟家历代儿孙几无不受其责的。唯独你,长到一十七岁,未曾有需为父教你立品之过。我本觉得,在你身上,约莫是永久用不到这条立品鞭的, 未曾想……”钟慕白说到此处,咬了咬牙, 手腕一抖鞭声如啸, “啪”的一声便抽在了钟羡背上。
钟慕白行动沉稳地踏进门来, 向钟羡伸脱手。
“这第四鞭,抽的是你入室行窃败德辱行!你觉得你这是捐躯本身为我着想,殊不知你不成器,就是为父此生最大的败笔!”
“错。自古忠孝难分身, 你若因为心中忠义而对为父有所质疑, 为父不怪你。为父这一鞭子,抽得是你帘窥壁听,小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