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纪宅[第1页/共3页]
纪主簿道:“我便是与他吃酒来――你如何得知贰心境不好?”
不一时,赵家等街坊家中有管事遣管事来送帖子,这条街上住都是殷实人家,是有仆人多,纵没有管事,也有几个帮佣,倒是都很面子。
纪主簿刚到,家中慌乱,自去衙内先办了些交代,又认一认下属同僚,衙内诸人相约了晚间设席为他拂尘洗尘。纪主簿想家里乱乱糟糟,娘子又嘴巴短长,干脆留于衙内,既令耳根清净,也给上峰留下勤恳印象。
何娘子心道,我可没忘了你差点儿就娶了你族叔外甥女儿事!口上只说:“我只说与你晓得,你站得稳了,方能帮获得他们。若为面前事失了根底,才叫人笑。”
纪主簿忽地打了个喷嚏,才发觉本身穿了湿衣说了半天夜,跳脚道:“取了干衣裳来与我换了!”
一面恭敬地说,一面暗想,这纪家也算是有家世人了,家中娘子并不出来见人,还要隔道帘子,怕还不敷繁华,这城中再繁华一等人家,如县令那边,是断不能让这别家男仆等闲见了女仆人。
李县令吹嘘话听很多了,自家也吹嘘过很多人,现在听了纪主簿这番话,却也畅,一摆手:“犹须尽力。”
纪主簿道:“你又想到那里去了?他们不过因自家是商户,易为人所轻,方借族内人弟读书,不图大利,买安然耳。这些年,他们为我们着力很多,这个官儿,也是得他们钱疏浚才有,做人岂可忘本?”
林老安人道:“看来实不是那一等穷宦,倒好说话。”
程老太公道:“以一举人,能谋到这处差使,自不是穷宦。只是不知……”
何娘子嘲笑一声,仆人四散,乳母养娘拉着哥儿姐儿就跑。何娘子把腰一叉:“县令迩来心境不好,你头日来便这般模样,但是嫌日子太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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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太公道:“这个安妥。叫程福去罢。”
何娘子一转头,进房去了。纪主簿抬起湿漉漉袖子擦一把脸,跟了出来:“说啊,你!”
纪主簿一拍额头:“恰是,这是再不能忘。还要为叔伯们办事哩。”又想,这娘子凶暴是凶暴了些,大事上倒是不错。
李县令听了一笑:“那你便留下罢,现在无事。”
何氏也只记了个大抵,又令给了一百赏钱,方请程福带自家管事去认个路。
捧砚一去,就把程谦恭程福闪一处了,程福待这位姑爷也实在客气,不疾不徐地把待会儿要做事情都与程谦说了:“小老儿且去看街坊好不好相处,返来便与主家说。大小是个官儿,若不好相处,须得早作筹算哩。”
听了程谦所言,程福也不敢托大,当即道:“小老儿这便去,是不是得带几张家里帖子?”
纪主簿被冷水一激,酒醒了七分,一看老婆,就有些恼:“你这妇人,这是要何为?”
程谦当真听着,不时点点头。
纪氏笑了,她也粗识几个字,粗懂些端方,但是看这邻居丈夫叫“程谦”、娘子是“程氏”,肚里纳罕:同姓不婚哩,如何佳耦同一个姓?细细一看,是佳耦二人没错,并不是兄妹――她并未曾想到赘婿上头去,毕竟少见。却也不好劈面问这个,只问这街上都住了哪些人家,有甚么人丁。
纪主簿换了衣衫,何娘子嘴巴闲得无聊,又提及街坊来。有谈资无过于程家了:“只可惜了他们家,原也有其中了举小郎,竟于赶考路上病死了。又两代没儿子了,这一门子,可如何过好哟~好好女人,嫁不了门当户对人,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