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正旦[第2页/共7页]

秀英梳洗毕，将江州携来之物一一清算入库。奉与自家，都收好。齐同知等托捎，单放一处。侯府之库分两处，一处前头与外账房相连，放几千贯钱、数百两金银、外间常用之物，以备不时之需。一处背面，与秀英正房不远，乃是一处院落，两层楼房，又附数间屋舍，且有地窖，安排珍玩、安排、绸缎等等。秀英见这些家业，思初入京时携胡椒，一时发笑。

东宫里，秀英与申氏脱力几乎儿坐到地上，叫青柳等扶起。小茶儿抱着婴儿与玉姐看：“是个哥儿哩。”外头一老一小两个守门寺人听了，也畅怀，却故意闲话：“外头了半边天，端的都雅，这是吉兆罢？”

太夫人道：“那便也够了。”

玉姐故意与洪谦说朝政事，又有九哥，想一想，只得另寻他途，反正……她生了，生这孩子，后便有洗儿、满月、百日、周岁，见面机遇老是有。洪谦走时，玉姐再三叮咛：“千万记取寻个放心乳母来。”洪谦挥一挥手儿：“我比你上心！”

玉姐笑而不答。

小茶儿曲指一算：“好过年了？”玉姐道：“他爹算没算过，我不晓得，多数没算过。我却算过，早了是腊月，迟了是正月，巧了是正旦。过年还能缺了热烈了？”

洪谦佳耦去时要赶路，走得，归时携着很多物事，又有张三郎、张四郎并林辰随行，归程却比来时慢了很多。秀英心下焦急，小喜来劝她，秀英道：“这些个事理，我不比你懂？事光临头不由人，搁着十年前脾气，我才不是现在这个样儿哩。”小喜一低头，便不再劝，她是晓得，秀英是为玉姐事情焦急。

张氏兄弟齐道：“来时父亲叮嘱，万事听君侯叮咛。”洪谦便命他两个跟从。

次后见九哥，将所携之物进贡，九哥命拿往背面给玉姐，本身却与洪谦大吐苦水：“缺钱哩。”洪谦笑道：“凡国度畅旺近百年，总有冗官、有兼并，遇着战事，缺钱也是常有。治大国如烹小鲜，殿下，事急，人不成急。”九哥道：“我晓得。”洪谦道：“国事老是牵一发而动满身，事不难，人难。”九哥又点头：“恰是恰是。”洪谦也未曾出甚主张，九哥却觉心中畅很多。

小茶儿悄声道：“以是姐儿才这般风雅来？”她越风雅，太子便越惭愧，越要记取这份儿好。

九哥闻说洪谦已自江州出发，忙不迭将这好动静说与玉姐来听，伉俪两个共凑一乐。玉姐迩来也想不悟、平静之言，政事上开口，她确是有些儿托大了。然外事无所依托，又产期一日近似一日，也分外驰念父母。且顾虑珍哥，小小年纪便叫拜托与人，也不知眼下如何了。

次日，张氏兄弟向洪谦禀明，洪谦也不拦他们，看他们兄弟除开书童儿，亦携了几个仆人，恰好挑担儿送礼，便随他们去，只说：“晌午如有人留饭，令人返来讲一声儿，若没偶然，早些返来用饭。”

玉姐与洪谦说家常事，问金哥如何，问秀英如何，又问素姐如何。又哭一回程老太公与林老安人，叫青柳劝住了。洪谦眼睛往殿里一扫，看这殿里宫女儿，见九哥目光颇正，便也对劲。玉姐却又说：“想叫娘打外头寻几个乳母来哩。”九哥听了，心中一动，道：“是哩，我传闻了，这宫里宫女也并不是全由宫中采来，有些个也是外头荐。还是自家寻来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