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大事[第1页/共6页]

朱瑜京中本是知名之辈，悄离了都城，也没几小我挂人，并未曾起甚波澜。洪谦知他离京，也不说甚，只携了官媒，邀了朱震、朱雷，一道往苏先生府上提亲去。

见了朱瑜，朱震不免又想：眼下端的不知要如何安设他了。朱瑜比朱珏还要长着几岁，朱珏已订婚，朱瑜婚事连个影儿也无。朱家不好与他说亲，朱家若不管，他又如何结婚来？总归是养了十数年孩子，平素也肯勤奋，并未曾犯下甚大错儿，端的不管他，心下又不忍。

梁宿端的有先见之明，才说完未几时，却传出动静来，这个“狗爬字儿子”不知怎地泄漏了身份，瓦子里与几个太门生干了一仗。可爱是太门生竟然没有打赢！洪谦因是国子监司业，也一同过问此事，听了便朝梁宿道：“太学也该清算了，干仗都干不赢。此辈一旦入朝为官，如何能与胡人相抗？”

皇太后道：“那你便尽管看，休脱手儿！”皇后讪讪，见皇太后不动如山，只得面上允了，心道：如有机遇，我可不会放过。

又有朵儿，悄悄与玉姐拿了几块白糕并酒壶装着一壶白水来喂她吃了，玉姐方觉腹中好过了些儿。晚间却又要放炊火，玉姐不须动，九哥却要往官家那处，一道往禁宫正门城楼上“与民同乐”。

到得二楼，倒是个雅间儿，洪谦一抬手，指面对道：“坐。”朱瑜一揖礼，撩起衣摆坐了，却不知要说甚好。洪谦一摆手，捧砚便往门外守着去。洪谦笑道：“你跟从我这多日，也是辛苦，有甚话，不如过来讲个明白。”

朱瑜自出世便没了爹娘，自懂事起日子便不好过。一向长到现在，也是主不主、仆不仆地过着。说他是仆人，又未曾入了朱家属谱。说他是仆人，却又姓个朱，也是打小乳母、小厮儿服侍着长大，不须他服侍旁人，反教他读书识字。正因这反差，他才过得不甚好。若打头儿叫他做个小厮儿，没甚想头，也便罢了。他偏又叫养少爷堆里，昂首低头，都对着人家端庄子孙。

朱震哑然，以洪谦之脾气，眼里有谁，对谁便端的好，眼里没谁，白眼也懒待丢一个。要抨击时，端的动手狠辣，拣心疼处捅。以洪谦待后代之心，连珏哥亦为之考虑，却未曾提及瑜哥一句。朱家未遭毒手，只段氏一脉遭殃，思前想后，一是侯府情面，再恐是本身未将朱瑜入谱。不然恐立时便要天翻地覆。

朱瑜冷静见礼，自往寓所走去。那也有处小小院落，院里正房三间，也有一间书房。往书桌前一坐，倒是一个字也读不下去。尽管想着苦衷，深思半晌，单身往外头去。

留下朱瑜发楞半晌，回家便请朱震为他往城外不拘哪处好落下户来。朱震再不想他有这般决计，问他：“怎忽地要走？”朱瑜堕泪道：“阿翁养我这些年，是我白赚来，本日始知，我非阿翁亲孙。”朱震惊道：“你如何知得？”朱瑜尽管点头。朱震需求问，朱瑜道：“我看那位，恩仇清楚，又有一股傲气。人不惹他，他也不睬人。我未曾入君家属谱，是以此家未曾破。”

洪谦道：“少年人，豪杰莫问出处，与其纠结旧事不如放眼往前看，我做赘婿时，实也未曾想过有本日。言于此，莫要再做无用之事，那边不是你呆处所儿，另寻六合去罢。”言毕，起家而去。

苏夫人因见洪谦将事办得利落，五姐过门时家内洁净，心下倒畅。苏先生固是君子，于朱震不能“齐家”稍有微词，他又弄不明白洪谦究竟是不是朱沛，二十年前之苏正，必是信了，这两个不是一小我，现在却有些将信将疑。然洪谦面上事情做得净光，又拖了梁宿一道当这个媒人，现在朱震家宅清净，苏先生也挑不出理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