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不慈[第1页/共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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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谦一噎，发笑点头：“也是，吃顿断头饭哩。”玉姐且抿嘴儿笑。洪谦略动几箸，问玉姐：“你不吃来？”玉姐道：“爹常日烦苦衷多哩，多用些儿，也好有力量。”洪谦叹口气，渐渐儿将菜吃，朵儿来收了杯盘，出去时将门儿反扣上了。

洪谦往书房里坐未几时，捧砚便返来了。先一揖，便回道：“官人，我随那二人一道走，那小郎直入一处宅里。那边人来人往，问了一个路过卖浆，说是霁南侯家家学。”言罢，便要上前与洪谦端茶水，洪谦一摆手儿，捧砚只得退下。

两个一夜也未曾睡好，秀英起来又要与洪谦办理些银钱等，倒是要送江州不第同亲返程。同科另一考中授了一处远州里做个下县县令，先回家报喜，搬取家眷到差，也要回籍。洪谦去送一回。盛凯此番未中，洪谦也说他：“你还年青，不要泄气，来年再战一回。”

玉姐还好些儿，虽订婚，却未结婚，不过与些个未出阁女孩儿一处，谁也不好说得太粗鄙，免遭人嘲笑。

秀英见两个未出阁姐儿已走，便直与申氏道：“昨日我家里往苏先生那处去，原是为问问先生，都城哪处先生教得好，好与我金哥开蒙。不想苏家夫人拉着我，你猜怎地？”

秀英道：“倒是有件事儿，苏夫人因苏先生说府上民风好，他正有十五岁攻书一个孙子尚未结婚……”一语未毕，申氏不由：“啊！”地一声。秀英笑道：“是哩，是想问问六姐许了人家没有，若未曾许，倒想做亲来。”

洪谦道：“我便知你是个细心人。”玉姐道：“爹既吃饱了，便干脆与我说了罢。我也美意里有个数儿，迩来总有人咱家宅子外头晃哩，小茶儿与朵儿出去买果子，还叫人拦着问了。爹不过是个御史，又不是御史大夫，哪值人这般？必有个原因儿。爹说与我，好过我外头听了，措手不及。且家里另有娘哩，爹不说与我，也要说与娘。”

洪谦笑摸金哥之首，道：“也好。”秀英便问洪谦金哥如何上学，洪谦道：“叫明智儿跟着他去就是了，过些光阴与他买个书童儿听使。先雇辆车儿，大些了教他学骑马，便与他买匹马来骑。”金哥眼中放光，立正了站好，洪谦不由莞尔。

却说秀英随洪谦往苏府里去,洪谦既为金哥讨了苏先生情面,将金哥将往当朝梁相家学里附学,苏夫人又托她做媒,摸索郦家之意欲为苏平求娶六姐。端是双喜临门,一是金哥非止驰名师教着，与当朝宰相家有了渊源,洪家京并不根底，此番肄业实与金哥无益。二是苏家也是与郦家做了亲家，与洪家也成了姻亲了——苏先生曾孙要唤洪家女儿做舅母。

申氏再不卖关子，直说：“要将苏先生第二个孙子说与六姐……”

郦玉堂道：“来便来，你接了便是，我何故要发笑？”

秀英啐了一口道：“那天下彼苍、刑部尚书，审阴断阳官儿，便都该下十八层天国里滚油锅哩，谁个叫他们看破鬼蜮伎俩破那些个冤枉、凶杀、构陷案来？”

申氏念一声佛，面上笑意压也压它不住。她几个儿媳妇便管秀英叫“婶子”，围簇着直说婶子是福星。申氏也喜不迭，笑道：“那回苏先生使他家儿孙来，我们家阿谁，送客走了便与我说苏家孩子如何如何好——这却不是缘分了？未知是哪一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