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惊闻[第3页/共6页]

申氏原想说，我家这里，莫非看顾不得？一想六哥结婚就年后，自家也要赴京，郦玉堂不定何时任满，总须返京叙职，确也是看顾不了几日，界时又是一番周折，暗想这洪谦想倒是长远。既如此，洪家赴京，便成定局。申氏便问：“你娘家那头如何安设？”秀英道：“我家官人说，一道儿走。”

年末老是忙，申氏又要摆酒，请各处官娘子等吃酒菜，又见秀英一回。秀英多留一半晌，言明显日要来有事相商。申氏摸不清是何事，口上道：“我明日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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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道：“先生那边，有官人说去哩。”林老安人道：“既这么着，多雇一条船儿，咱也搬，房儿、地步、铺子都不消动。”

郦玉堂此举，也是受了申氏撺掇。苏先生这个名流与平常“名流”分歧，郦玉堂待他是真恭敬。申氏便以此开口，语及洪谦要举家入京，自家不日也要返京。与郦玉堂商讨，不管是七哥还是八哥岳家，都与他们说定，一道去了京里。先将六哥婚事办了，次及七哥、八哥。

长年前齐了活计，都拉了来，堆放洪宅空出来三间房里。妆台精美，铜包角，又有抽屉暗格，玉姐看了，倒好盛很多东西。床是架子床，三面围栏，正面开是玉轮门，皆缕空透雕。玉姐道：“带着上路，恐磕碰了。”邃密东西，便有这条不好。

秀英代林老安人收了东西，又催促着将先时打好家具、订物什一起一起往家里放，船是已订好了，洪、程两家，足订了三艘船。只待来岁春暖，便出发赴京。

申氏听了道：“九娘待九哥也好，先时他带回张苏先生字儿，要不是九娘情面，苏先生等闲肯与了他？他两个相互气顺了，我们看着莫非不舒坦？我总要先走一步，他们两口儿才是要一处过后半辈子人哩，你们都是明白孩子，相互体贴了，我欢乐还来不及哩，难不成要爱搭不睬，我才活？你们内心都有我，便够了。生造出个朋友来，此人得有多蠢，嗯？你们也是，今后出了门子，可要与婆母处得好些儿，天既叫个男人有母有妻，那便不是叫她两个斗得像乌眼儿鸡。”

林老安人听了秀英话，道：“这也是万不得已。他一走，这两家便统共一成年男人也无，实也守不得。纪主簿那头，传闻也要高升，自不这里看顾。孙半子既说亲家此处也不能久留，我们还是随半子上京去了罢。谁叫……”阖家只要这一个男人呢？不跟着他走，全都撇了下来？洪谦若不中，返来还好。若中了，这两家子拖拖沓拉，又怎生去投奔于他？林老安人一想苏先生，便知洪谦此行，非常儿里已有九分掌控能中，不定便要留京。终归是紧跟着些儿好。

洪家这番响动，自是瞒不了人。街坊们便先晓得了，自程老太公日，程家做下多少情面来？各处探听了，闻说要上京，便齐与秀英道贺，又各携了金饰等物，权与玉姐添妆。

何氏一套赤金头面是抢眼，秀英连说不敢。何氏道：“相处一场，你与我客气个甚？你与娥姐添妆时，我却未曾这般推让。”秀英忙叫玉姐收下了，心道，这倒是重礼了。那头赵家、里正家等处，亦有物相赠，或是赤金镯、或是碧玉簪，又或是攒领、禁步、钗、钏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