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相处[第3页/共5页]

连着三天没有鸡脚吃，自去街上，吃鸡脚，返来又迷一起，返来好到晚餐时分了，走街上几乎叫巡夜给逮了去。洪谦看不过，方美意嘲笑了他一回，苏先生始知获咎了女门生，又暗道：本来他家真不晓得，洪谦也未曾泄漏！又暗说玉姐促狭，扣了鸡脚玩弄他。好笑之余，也不点破，还是教她。

玉姐嗔道：“我这些光阴，老是家。”却抱着匣子跑掉了。

这几位说完，苏先生也不甘孤单起来。玉姐定了亲，苏先生便也想再指导一二，所言者不过《女诫》《女训》等，他肚里文章斑斓，又有各种礼节典章，复与玉姐说很多京中礼节、皇室典范一类。

林老安人道：“你才定了亲，这大喜时候儿，我不该说这些沮丧话。我也盼你用不着这些话儿，人生世，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你肚里稀有了，才气消灾免难。那九哥人是好，又年青，他家家教也好，趁他小儿，将人拢住了，这就是结发伉俪情分。不是叫你与他离心，是叫你好有个数儿。伉俪是一体，却也有个主从哩。”

玉姐也偷眼看去，见手掌擦破了一块油皮，握不得笔。脚却看不出来，也不好细看。九哥看玉姐，穿戴桃红小袄白茸茸兔皮镶边儿，底下一条宝蓝缎裙子，两手抄手焐子里，端是亭亭玉立，正体贴看他手，忽感觉这伤也是值了。六姐待要出去，玉姐却将她袖子一拉，六姐只得又站住了，反拉玉姐榻上与九哥对坐。

玉姐再想不到她爹会来与她说这些话，听洪谦与她说男人如何蠢、如何贱皮，不由微张了嘴。

玉姐自渐懂事起，旁人教她便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警告也是“井底引银瓶”，她是个真正有主张人，九哥如此，也算得是良配了。至如琴瑟和鸣一类，她反倒感觉不如结壮渡日实惠些儿。向来想得太多、太偏女人，易叫轻浮人钻了空子，不免要吃些儿苦头。

苏先生自以君子开阔荡，姓名都未曾瞒着，世人想不到，也不是他错。程老太公等人不知，他也不好大言说来，洪谦必是觉出来了，不管洪谦是否曾说与家人听，当时也是他处境艰巨时，总有收留之恩。大师都是装聋作哑罢了。 哪知玉姐是端的不知！

玉姐只觉手背一阵暖，到九哥手溜了下来还是烫。九哥只觉掌心指腹又软又滑，鼻尖嗅着她身上散出香气，端的又香又软。咳嗽一声：“娘很想你，我……你何时得空，我令人来接你。”

洪谦亦笑：“孺子可教也！九哥不是那般人，你且休要先做出叫人寒苦衷来。纵有事，也不要慌，你爹娘又不是死！安人是不是也忧心你娘？”

玉姐道：“我便将他拿来。”

玉姐歪头道：“爹还晓得哩？”

玉姐打秀英房里出来，秀英想一想，还是与洪谦说了：“明天从阿婆那边返来，叫说了一回，”将说本身话隐去，只说玉姐事，“我说了她一回，还未一处过，便想着不好，何必结婚来？九哥我看着也是甚好，叫她放心且过日子。我如许说可行？统共只养得这一个姐儿，我又怕她摔了又怕她化了，我娘家事你也晓得，她比我命好，不须招赘，我便不大懂这些事儿，教她这些儿，可会犯丈夫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