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青涩[第1页/共7页]

六姐应了，申氏道：“九哥是你兄弟，先定了他事，非是我不心疼你，你与七姐皆是我身上掉下肉，哪有不疼事理？我已与你爹与京中说了，你们两个事，由我与你爹做主。那盛小秀秀士虽不坏，你也瞥见他母亲妹子了，是缘份没到。”六姐害羞道：“我明白，娘，我去寻九哥要尺寸，许能见着他变个脸儿。”申氏叫她逗笑了，拍她背上一记：“又促狭了。”

州府里却欢乐无穷，六姐返来用心说要与申氏量个尺寸，申氏道：“我尺寸你竟不晓得？”六姐道：“我晓得，有人不晓得哩。”因说玉姐要讨了尺寸来。申氏笑道：“她公然是个故意人儿。”六姐附耳道：“还要爹尺寸哩，紧赶慢赶，到年前都有了。我想将九哥也悄悄儿与了她，她见了，必能猜得出……”

眼下且不急京中事，先将此处文书做好便可。两家父母连同媒人都到洪宅来，写订婚书，画押，旁人还要往衙里走动，郦玉堂自家便是江州府君，此事是便利不过。

世人顺次书名，不幸官媒人，原该两处牵头儿，现在只好做个看客。做人父亲，儿子订婚，天然要检看婚书，翻开一看，郦玉堂只觉浑身叫泡进了热水里，泡得连骨头都酥软了。将那薄薄纸儿拿起，细细看了一回，猛地跳将起来，坐下椅子都叫他仰倒了！

但是所谓灯下黑，便是说面前了，玉姐如许一名先生跟前学了近十年，苏先生还大风雅方地将名姓显出来，她竟不晓得先生还是这般大人物来！

郦玉堂忍不住问苏先生：“这里街坊只唤您苏先生，您此处，是真名示人否？如果，可有些儿费事。”九哥心中无法，暗道若苏先生身份早叫人晓得了，哪还用等您发觉？

九哥便未几问。说话时再未曾见着玉姐，不由有些绝望，暗道莫非真是明天笑得不对？本来明天他回家，书童儿一长一短将他昨日所为说了，且说：“九哥笑得忒……瘆人来。”申氏听了也是且气且笑：“幸亏我动手，将玉姐定下了，不然你这一笑，非得吓走了人家不成！”

郦氏父子皆喜。

九哥亦随父母来，悄悄儿将眼张望，却未曾见着玉姐，反叫八哥戳他一指头。玉姐实则帘内，只待订婚誊写就，申氏将带来定礼与了洪家，自将一双金凤簪与玉姐插上头，才是全了礼——却不好叫他见着。

次日，九哥便叫父亲唤了去。郦玉堂原将一幅苏长贞字儿作定礼送走，心疼得仿佛割了他肉，眼下也不心疼了，看着九哥也眉花眼笑，问：“你何时去你岳父那边？”九哥道：“过几日。”言毕便上嘴巴，郦玉堂将他左看右看，忽地脸一垮。

六姐去九哥处，九哥端坐书桌前，面前摆一张笺子，瞪着那笺子。六姐出去，九哥伸脱手去，当着六姐面儿，安闲折一折，再折一折。六姐一皱鼻子，说了来意。九哥道：“六姐原知我尺寸。”

九哥一面应了，一面说：“家父敬慕苏先生，小婿敢请一见。”洪谦叫他呆坐着没了脾气，语颇恨恨：“去罢，使小我回你家里说一声儿。”九哥道：“是。”洪谦暗恨，这个白痴，岂不要闷着我玉姐？一抽袖子，叫来安儿引九哥去见苏先生，自去寻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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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姐道：“我是晓得，旁小我不知哩，些与我伸了脚来，有功德哩。”九哥耳朵一动，死盯着六姐。六姐扪胸：“瞪我做甚？”九哥道：“她做与爹娘便要很多工夫，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