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乡居[第1页/共5页]
为壮玉姐胆气,洪谦命人租了两匹马来,迟早气候风凉时,教玉姐骑射。直至这日,玉姐对洪谦道:“爹,我明白了。不过是‘休要自作聪明’,‘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盛凯并不很急,与苏先发展谈,始知本身差得太多,便误今秋一科,等上三年,感觉踏实了再考,才气放心。来岁出孝,再往江州去,亦无不成。此言一出,苏先生赞他:“不骄不躁,甚好!”
玉姐小脸儿煞白,跪下来道:“不干她两个事,是我从朵儿家里出来,一时内心痛,要出来玩。要罚且罚我。”
贼人胆虚,玉姐虽未曾做贼,却做了错事,胆量也不甚壮。见洪谦如此,情知要坏。这一顿是少不了,然为弛刑,须得打个花胡哨方好。一见苏先生如此,便笑道:“好先生,这一撞,晚餐便齐了。这里有虾有鱼,先生撞树,掉下米来,恰好造饭。”
玉姐道:“我另有些私房,娘要卖她们,我悄将银子出来,妈妈与我将她们买还返来……”
玉姐对此深有体味。
晚餐后,玉姐再往书房,苏先生一张脸似老了十岁,竟说:“是我未曾教好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偏往那险处去!是我渎职无能啊!”这苏先生原教太子,逼出来臭弊端,太子学得不好,不管太子是多么样人,太傅也要连坐请罪,老是个渎职、本领不敷。
玉姐道:“缘木求鱼,也非不成,一条清蒸、一条红烧罢哩。”
洪谦道:“不过膝水里能长出这般大鱼?当你爹娘是傻哩?还敢胡言乱语!罚你罚你这不诚恳!人间能人多矣,你道只要你聪明?”
林老安人又说两个丫头:“姐儿贪鲜,要去玩水,你们也不想想,你们两个能够照顾全面了?”两人忸捏万分。林老安人又道:“她要玩水你们伴着,她要杀人,你们也递刀儿?”
玉姐拉着头发不出声。苏先生却不饶过她,鼻子里一声:“嗯?”
盛凯每至,秀英无不力接待,玉姐却再不露面儿,正洗心革面,读书绣花,骑马打猎。
玉姐机警全返来了,道:“我不叫人抓了她走。”
林老安人听得动静,吓了一跳,又恐将玉姐吓坏了,做了第二个素姐,出来道:“素姐病未好,人且休卖,戴罪建功,只当为素姐积善罢。”复拉起玉姐来,好言安抚。
苏先生大笑:“落是草呢?”
盛凯前几日与玉姐打过一回照面儿,晓得这家里有个姐儿,前两三也略看了一眼儿,然彼时他是救人过来,一家子仓促忙忙,谁也没阿谁相见心。本日登门来又是请教文章,心亦不这上头。是以门首看到玉姐,盛凯肚里大吃一惊,面上也略带出了诧异。
次后朵儿家里人实在欲再闹一场,须知她后娘襄着她便为了哄钱来使,现在见不与钱,怎肯罢休?朵儿倒是宁肯把钱与那顽童等,权作买了打手,也不肯再与这些人。又往亲戚家哭:“把我卖了,坟也不与我娘修哩。我且寻舅家来闹来。”
洪谦拎着闺女,往见秀英,他总觉有素姐投河之事,秀英不致允了玉姐去河边玩耍,多数是玉姐自作主张。因是程家别业,洪谦与秀英也不住这正房,正房是林老安人与素姐居住。洪谦待要绕过前厅,便与玉姐往左行,恰看着苏先生撞树。洪谦手上一顿,玉姐乘势逃了出来,半边头发都勾散了,使手攥下落下一大绺头发,手里蚱蜢便长到了头上。一手掩口,笑出声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