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互访[第2页/共5页]
林老安人道:“不将孙半子肝火抹平,便留得下来、守得了,素姐日子也难过哩。但有事,他当出七分力便出个五分,也怪不得人家。我只怕他不收哩,肯收便是肯将此节暂放下不题,真不收,便是内心真恼了。待我悄悄儿与玉姐才好。”
素姐叫林老安人吓住了,不敢多言,煎了药来,也颤抖着捧着喝了。玉姐皱一皱眉,一拉林老安人后摆,又伸指戳戳秀英腰眼儿。两人一转头,玉姐朝她们丢一眼色,两人看素姐喝完药,怯生生使被盖了头,不一时睡着了,便与玉姐出来。
那头洪谦送盛凯出门,正门首做别,不防玉姐与朵儿、小茶儿三个过来了。玉姐手里拿着草茎编蚱蜢,小茶儿拎着虾笼,朵儿拎着草茎穿鳃一条鲤鱼。
林老安人道:“便就如许。”
吴妈妈道:“哎哎呀,岂止是能看?平凡人家,一份嫁奁又能有多少哩?可贵是这些田,上哪处寻这轮作一片好田来?有钱也买不着。”
直说到日将西沉,盛凯意犹未却也起家告别:“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恨不能联榻长谈。本日却实是滋扰了,长辈还须回家与父母问安。”
林老安人与秀英看素姐时,早吐了水,躺着等郎中,秀英问她哪处不舒坦,她也说不清楚,林老安人走上前去,素姐不由分辩,一手抱住一开,便开端哭她惊骇。林老安人这才听明,本来她不是落水,倒是要投河!林老安人面前一黑,一时竟是骂也骂不出来――投河你还怕鬼?
秀英安排下午餐,令人来请,又留盛凯用饭:“令人往府上说一声儿,留下用饭罢,粗茶淡饭不成接待。”盛凯与苏先生说得投机,也想留下,后半晌接着说话,便应了。
林老安人道:“有阿谁孽障,我不定何时气死哩,我且写个字儿。回城我还活着,与她到衙里将这些交割了,我若死了,你拿便拿出来,老是与了玉姐。素姐后半生方有下落。平常我总说太公对人太好,今番晓得为甚要对人这般好了。”
用过饭,苏先生与盛凯都无昼寝之“成规”,洪谦少不得饮一盏浓茶陪他们。倒是闲言说孝,洪谦因说:“小受大走”。苏先生便道:“盖不知何大何小?总不至父母只会扬鞭罢?倒不如一体孝敬了。”洪谦道:“只因自家蠢,分不清何时该受该时该走,便要一体挨了,实是为掩智之不敷也。真是笨伯自有蠢体例。”
玉姐道:“阿婆昼寝叫魇着了,今备下香烛,往祖坟上烧两刀纸。且传话儿,家下女人皆不准日掉队往河边去,恐出事,许能圆了畴昔。”
愁了一回,吴妈妈又劝:“为今只好您老为她圆返来了,宠遇玉姐金哥。”
林老安人迩来心力交瘁,大半是因着素姐,丈夫过世3、四年,自家身子也不如前,一朝西去,素姐要以何为生?以她之禀性,不消2、三年,怕连本身也能叫人诱骗卖了去。素姐所可倚者,唯有女后代婿,然她又做出这等胡涂事体来,秀英佳耦心中不免有芥蒂。
洪谦转过身来,苏先生立时将拍门手儿往身后一背,作驾云神仙状,悠悠然踱了步子来:“本来有客?”
秀英恨声道:“总不能说她想不开要投河罢?说出去多刺耳哩?人莫非不要猜是为甚?一传二传,不定传出甚样古怪故事来,”说着由不住也要哭,“我怎地摊上如许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