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结交[第2页/共3页]
玉姐既做了长辈,便要有个长辈模样,平素是玉姐拿眼睛眼巴巴瞅人,瞅得人不忍心了,她要做甚便做甚,百试不爽。现在被一干小辈儿们一齐眼巴巴地瞅着,吃食也散了、玩具也分了,九连环给了位侄女儿、气毬叫个侄子给讨了去,身上也少了一块蓝田玉佩,她自家犹觉高兴。
程老太公道:“她再小些时也是灵巧,我跟前颇省力,再不想是这般调皮。这个,我叫她爹每日看着她上课,她爹管得她哩。”
凡事只一提素姐,不消说下文,程谦已能晓得这位岳母又做了个坏表率,说不得,岳母怕是当了很多回冤大头,是以老婆才这般烦躁,唯恐玉姐学坏了。
程老太公把一张愁苦脸变作笑靥:“使得,使得,我自寻他去。”
故而林老安人将她与林家几个小娘子凑作一堆时,玉姐笑得格外甜。林老安人是幼妹,这林家与玉姐一个辈分儿皆立室立业了,能与她玩耍,竟大多是小辈儿。林家与程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虽不大富大贵,也是个殷实人家。但是人丁多,摊到大家手里就少,不及程家玉姐一根独苗儿,有甚好东西皆归于她一人。
次日一早,秀英冷着脸给了玉姐一只匣子:“你也渐次大了,或与人玩,总要有些物什互赠。自家收好哩,要叫人白哄了去,且看我清算你。该花时候儿花,不该花乱花了,到有效时候可就再也没了。你且使着,过些光阴,便知谁个好、谁个不好了。”
玉姐听得委曲:“谁个可给?谁个又不成给啦?都是一处玩。”
程老太公自无不成,目睹苏先生实被玉姐折磨得不轻,歉疚道:“小孩子家没端方,先生刻苦了。”
同江州城,玉姐与林老安人娘家亲眷并不熟悉,林老安人自思程家无甚亲族,一力欲把素姐秀英等与娘家粘作一处,图今后好有个照顾。却不想素姐内疚,秀英要强,两下里并未曾多亲热。林老安人看眼里急内心,生恐本身一日去了,娘家人不肯为自家女儿撑腰。
程谦见不得女儿受责,开解道:“谁叫她是长辈来?头二年是年纪小,话且说不全,现在给个见面礼儿,也不为过。甚好处没有,你道那是我们么,就肯至心对玉姐好。”
程老太公道:“便听一听,听一听,你想,人家未需求收哩,你须得见一见先生。没了功名流家,非过了七十不能穿帛,我去了,除了你们安人,都得穿布哩。你倒舍得玉姐刻苦?你挣扎出来,她也有好日子过。”程老太公素知程谦疼玉姐,以此拿她说话。
程老太公添一把火,一力撺掇着说程谦之品德高洁:“我先前也招半子哩,吃酒使钱不提,还自家昧下钱来存。这个不一样哩,只拿辛苦钱,账目向来清爽,一丝儿也不沾我地。又常思父母,也不肯总我家住,又好学,吃得苦、做得事……好歹是个成年男人,与先生说话解闷也好。先生要不肯收这般年纪门生,只当他是给闺女陪读。”
秀英一天忙累,气道:“给也须看准了人给,总不好肉包子打了狗,倒得挑可给方好。这个朋友倒好,白做一回冤大头来,自家还对劲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