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弘法[第1页/共4页]
京中想看热烈虽不对劲,却也无法。过年时亲戚走动往嘴里过一回,也便撂下了。实是不撂下也不可,正月才过,便有凶信传来——有流民为乱。朝廷能看着兼并之恶果,便是兼并已颇严峻了。须知朝廷官员大半与兼并有勾连,能叫他们也觉着兼并不好再放纵,可知其为祸之烈了。
现在失土之民为乱,也是应有之义了。
佛门如是,平静便有些坐不住了,往寻不悟,不悟正与不空辩难,平静见便上前揪不空髯毛:“好贼秃,这般奸猾,公开里令人四周化缘,还不与我说一声儿,我何曾抢过你饭食?你将头发与我留了,好叫我揪一揪儿。”
玉姐正擦手,听他这般说,点头道:“好。”当下便改了称呼,章哥长,宫里便唤做大郎,湛哥居次,便是二郎,生这个幼,是为三郎。如此,三郎名字便不须焦急取了。
不悟双掌拿什,宣一声佛号,却说:“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人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若那边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官家虽是宗室,生母倒是南人,娶妻亦是南人,吴王昔年于东南道运营多年,官家生父与南人亦颇靠近。是以朝廷上虽认了这官家,亦认了这娘娘,提及帝后,北人靠近之心实不似南人。南人闻官家即位,娘娘是南人,凡官家有善举,总要奖饰。迩来收盘费,因多南边,竟无很多人反对,老诚恳实交了税,又有那一等信官家,有叫小吏欺诈了,竟敢告官。官家与政事堂颇重期事,竟严问小吏之罪,南人恋慕帝后。
玉姐听着于向平探听而来传闻,也是呆愣当场。小楼看她入迷儿,上来叨教:“娘娘,娘娘既有苦衷,明日不悟大师还宣他入宫不入?”
九哥与玉姐对视一眼,九哥便与他讲授何谓女户,又捎带着说了何为赘婿。且借着夸岳父,奉迎一下老婆:“正所谓豪杰莫问出处。人但行得端立得正,有情有义,便是君子君子。盗跖展季为兄弟,一为盗寇、一为君子,可见一人是否有为,并不全出身。”
九哥大惭,想国度并不敷裕时,他要建庙,恐不但政事堂要拦着,御史也要劝谏,又是一桩费事事,不想肇事,顶好是内库出钱。不悟道:“积德莫问回报。”玉姐敛容道:“大师说是。”
玉姐笑道:“也不要摆脸子与人看,他肯与你玩,是瞧着喜好你哩。”珍哥道:“娘娘,我免得。”两个一递一递地说话,直到朵儿上前道:“哥儿该去读书了。”玉姐才打发珍哥往东宫里去。
北人却还未曾得这很多实惠,虽无反心,然较南人之心,倒是有些许差别。想来皇后此举,也是借着佛门传法,要鼓吹一二。
玉姐听着九哥与章哥讲事理,说些个用人不拘一格,然须品德好。有能无德之人,只可用、不成信,诸如此类。暗道章哥这才读书几个月?你便说这很多?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转又想,谁个都是这般过来,听不懂先记下了,听很多了也便懂了,便又心安理得听着九哥教子。
如此道理法皆备,也算是皆大欢乐。
九哥这才与玉姐说及洪谦断案一事:“从未遇着这般巧事,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玉姐心道,不空虽是不悟师兄,却又自有弟子,不空以后,不悟若想掌大相国寺,却又是一等费事事。这景象倒好与九哥过继相仿了,想着便咯咯笑出声儿来。不悟因为问:“施主何故发笑?”玉姐正容道:“不知大师将何故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