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惧内[第2页/共3页]

玉姐道：“我瞧过了，不消处所儿暂封了，便用不着很多人，多少采选些儿，也是与慈明殿个面子。纵过节，人也够使，节庆时她们忙些儿，多与些赏钱便是。若人多了，节时倒宽松了，常日里无事可做，人闲下来便要肇事，不好管束，又费很多赋税。没与咱寻不自。”

此令一出，便有些民气机活络，思官家又芳华幼年，又算得上有为，充分后宫也是应有之意。故意做个皇亲，早早便停了与女儿说亲，只待宫中有动静传来，便好走一走门路，乃至有寻到申氏门上来。

梁宿等白叟家不觉莞尔。这内圣外王原是讲修身治国，九哥批语显非此意，倒是直言：我便惧内也无毛病做天子。满朝高低皆知其意，再不言此事。

忽忽十数日，便有足二百人送往宫里。却不径送跟前，先自禁宫后门入一处大房舍，命沐浴衣，个个洗濯洁净，将旧衣皆除了去，自里而外换全衣裳，被选中，便着这衣裳入内退役，斥出这衣裳便算犒赏了。又有几个老妈妈来与少女篦头发，与沐浴衣是普通事理，都是为防着将宫外不洁带入宫内。

玉姐面上微一变色，旋即笑道：“谢娘娘提点。”

玉姐见她善待九哥，此时不以她藏奸,亦陪她欢笑。太皇太后搂湛哥,逗他说话。湛哥已两岁不足，与她一处一口一个“娘娘”，太皇太后喜不迭，与淑太妃两个互使一眼色。玉姐见了湛哥笑得见牙不见眼样儿，不由嘲道：“他这会子倒识得娘娘了。”

奏本递到九哥跟前，九哥一张脸原就不显喜怒，此时沉寂如水。提笔批了“内圣外王”四字与黄灿。丁玮斜着眼睛看了这四个大字，顿时偷笑不已。见他笑，九哥也不活力，反跟着他笑来。

这事经秀英之口传入玉姐耳中，玉姐却扬言：“叫他们死了这条心罢！我便好妒，又待怎地？！谁个多嘴饶舌，管他是不是已有了儿子，我送他家两个美姬、我不止送人还要为他姬妾请封诰命，看他夫人妒是不妒！”

晓得典故便都笑将起来，本来宫中高贵妇人皆称呼“娘娘”，湛哥才学说话时髦幼，玉姐既是他娘，又是他娘娘，别人儿小，傻傻分不清楚。叫玉姐便是一时“娘”一时“娘娘”，反恰是叫喊一小我人，玉姐也不觉得意。待抱他往见两宫，皆令他叫“娘娘”，他便胡涂了，小舌头儿都打结了。总有一半年时候儿弄不清谁个是谁个。

玉姐听了皇太后话儿，略有些儿耳热，颇疑这“乡间土财主”、“又鄙吝又刻薄”是说她。只大节下不好反唇相讥，不好带出来，也只笑笑：“也是我年青忽视了，前者娘娘心善，放了宫人出去，也没补多少人来，我竟以无事了。既这般，明春便择人来。”她内心打倒是来岁采选宫人之前再放一批出去主张。

八月里因三姐订婚,宫里添一抹喜气,这一年中秋节宫里便高鼓起来。九哥既出先帝之孝,宫里过节便极热烈，又放烟花,又宣召百戏伎人入内。太皇太后更加喜好热烈，好听个响动儿，既见九哥心,也自欢乐,将慈寿殿小厨房里做月饼赐与九哥。

太皇太后道：“纵事多，哪有这般跑法？”命唤了个小宫女上来问话，那小宫女许是年小，人颇实，趴地上磕个头儿，回道：“因前几年放了几百号宫人出去，寺人也放了些老出去养老，又都未曾补全，现在宫里剩人少，常日还好。到了忙时，一小我要做两小我活计哩。手上脚下不紧着些儿，便要出错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