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男装[第3页/共4页]

九哥却与玉姐一道用饭，虽是食不语，面前摆放皆是他喜食之物，却也是无言之爱，九哥也用得畅。食讫，漱了口，撤了残肴，两人各捧一盏茶，玉姐才渐渐引他说话：“褚梦麟走时送我爹一班歌女，将我娘吓了大跳，怕金哥长大看着学坏了哩。”

等李妈妈去后，玉姐却说九哥：“你放心，七姐是阿家亲女，必会细心。李妈妈虽是个忠心老妈妈，却也不是实心不透气儿，归去必报与我娘，也不消等1、仲春，外头必有由头将动静传了来。”

玉姐道：“甚事？”九哥道：“还是七姐事儿。”玉姐道：“旁办不了，传些动静，若外头有效得着你我处所儿我来讲与你，倒是须力。我与六姐、七姐处得久，是投缘儿，岂会眼睁睁看她不活？要我说，你也是多心，阿家多么样人？”

洪谦原是有些个与褚梦麟做个君子之交意义，因褚梦麟昔日行事固分歧常理，却常常令人意想不到，有奇效，好以他做个奇兵，不定甚个时候儿有效。他江州时便能与三教九流混做一处，开赌坊设局都认他做大哥，于细节上实不甚计算。只因读书入了仕，又有这一家子要照看，才要做个好人样儿。

李妈妈道：“娘子是善心人。”秀英道：“也没多好哩，老是人不犯我，我也不去害人。夏天到了，江州来好团扇屏风，我分作几份，妈妈带人往各处送一送罢。也不是罢好物儿，胜鲜野趣。”李妈妈笑应了，道：“娘子尽管放心，保管该送一个儿也不落下。”秀英听了便笑，她送团扇屏风是假，借李妈妈之口说这歌女事是真。

秀英拍掌道：“我怎没想到这个哩？”忙去办理。

玉姐讶道：“常日里你不大说这些个，我还道你于家长里短不料哩。”九哥面上一红，为莫非：“我不说罢了。”想有郦玉堂那样一个爹，做儿子想内心舒坦了，不是比他傻，便要肚里明白，九哥有幸有申氏那样一名明理母亲，内宅里头倒端的是不胡涂。玉姐道：“今后我说，总成了罢？”九哥咳嗽一声，不接这个话，却说：“有件事儿，要劳烦大姐。”

章哥与九哥玩了一阵儿，悃倦睡去，小茶儿忙接了他。

说话间章哥又不耐烦起来，挣扎着往榻上够去。玉姐道：“叫他爹宠坏了，他们两个见天儿一处玩，闹腾得很。”李妈妈听了，笑道：“如许才好哩！孩儿总要与父母悠长相处，相互内心才会靠近。”胡妈妈常日不大吭声儿，此时也拥戴道：“是哩是哩，花得心血多，天然记得深些儿。”玉姐颇觉得然，太阳下站得久了，肤色便要深些儿，凡事做了便是有迹可循。

玉姐听了一指章哥，笑道：“这个话儿现听明白了，你再说与他听罢。”九哥拿眼儿去看章哥，章哥似有所觉，也拿一双乌溜溜桃花眼儿去看他爹，小嘴儿微张成个圆，把九哥看得也微张了口，也睁圆了眼。玉姐一旁看得以帕掩面，笑得一抽一抽：“我去看看午膳好了未曾。”

九哥道：“一墙之隔，相见难如登天。”玉姐道：“暂忍耐半晌，现在御史正兴头儿上哩。”以苏正之朴重，官家靠近了生母萧瑟了嫡母还要叫他谏上一谏。现在九哥已算不得申氏儿子了，再靠近，御史要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