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师父[第2页/共2页]

待看清那人后，阿狸的脸上再无方才的安静之色。

昏黄灯火中，孙诩背靠墙壁，合着双眸，盘腿端坐，手在膝上敲着节拍。

方才听到她脚步声的顷刻，他还觉得是做了梦。

她双手颤抖着拿出从侍卫身上掏来的钥匙，翻开牢门，扑跪在地：“师父！”

他但愿来人是她，却又不想是她。

而现在，阴暗潮湿的囹圄中，阿狸与孙诩对膝而坐，她默着这篇《山鬼》，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滑出匕首。

这位把阿狸美哭了的男人就是孙诩，中间的少女便是紫姬。

他色厉内荏：“阿狸不听话，师父可要活力了，师父心眼小得很，平活力可就不叫你紫姬姊姊疼你了。”

“师父……”阿狸无法，“如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鄙人。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又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我这一次犯的是谋逆的大罪，落在卫澜川手里。你救不了我。”孙诩望着阿狸，声音沙哑。

“阿狸，还记得师父教你的第一篇文章么？背来听听。”

阿狸揉着眼睛，先是四周瞧瞧，又倾身向下看。

枝叶富强下是一个年青男人，他身边另有一个抱琴的紫衣少女。

阿狸下认识地就用手捂住右脸上的青斑：“大，大，大胆！我固然长得丑，但我不是鬼。”她面对斑斓的人和事物时，是很自大的，但她又不想显得本身太脆弱，便外强中干地先嚷了大胆。

可她还是难过，还是自大，乃至于哭了起来。

就在当时，一杆玉杖扒开她身侧葳蕤：“小山鬼，是你在哭么？”

阿狸哈腰跪在草堆里，这一低头，眼泪簌簌而落，滴滴答答地落在手背上：“师父，这都甚么时候了，你还……”

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紫姬是服侍在师父身边的人，她死了，师父必然落在了卫澜川手中。

她又折回牢房当中：“师父，你且等我，我去找人救你。”

他还假装没事，他如何这般傻。

杏花春水，兰陵霓羽，恰是一派和乐融融。

阿狸伸脱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她猛地捂住嘴，掩住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