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女帝师四(27)[第1页/共5页]

我心头一颤，冲口欲问，终是忍住。启春却只顾低头吹着热茶，浑若无事。茶烟袅袅四散，似我无聊的猜疑。一腔热血蓦地一冷，胸口涨得难受。我叹道：“罢了，姐姐既已拿到休书，这事也不必晓得了。”

芸儿的手纤细柔滑，知名指和小指上各戴了一枚素银镶绿玉髓的护甲，日光下好像层层叠叠、白翠相间的湖光山色。简朴绾着双缨髻，两朵嵌珠宫花如含情双目含蓄藏晖，恰是将一颗大珍珠剖成两半别离镶嵌而成。这类专为双缨髻打造的金饰，凡是一珠双生，珍珠越大越是贵重。她头上的珍珠，足有拇指盖大小。她身后的两个丫头梳着双丫，束着银环，面貌不俗。两人站得笔挺，至今不敢昂首看我。想来高曜开府后对芸儿非常宠嬖，现在她也算是府中的蜜斯，与高曈一样的人物。内府诸事，多决于她，是以常日御下甚严。

我点头道：“姐姐放心，我都晓得。”

在前的端庄，在后的谦虚。数月不见，芸儿气质大变。我纳罕不已，不觉迎上几步，笑道：“稀客！自从王爷分开了府，芸女人还从将来过我这漱玉斋。”

“在都城四周的驿站中动手，如此明目张胆……留意气候，及时添衣……”，如许想着，不觉哼了一声。西北的三个皇室嫡亲中有两个被囚禁，另有一个若得知胭脂山上曾出了天子气，多少也会惶惑不安。高曜送给我的密信，多数说的是此事。须知高曜的表兄裘玉郎还在工部屯田郎中的任上，在西北助施哲查案。西北到都城的统统私信恐怕已被天子派人监督了。高曜的密信，说不定现在已在景园含光殿的书案上了。天子一贯多疑，“君子用罔”[104]，高曜“羝羊触藩，羸其角”。高曜毕竟幼年，还是沉不住气。

欺君之罪，说又何益？我一脚踢碎脚下的落花：“她误不曲解，我并不在乎。”

芸儿道：“小东子都不晓得，奴婢就更不晓得了。大人，谁会偷王爷送回府的私信呢？这也太分歧道理了。”

芳馨道：“甚么三次？”

芸儿忙道：“小东子受命送信回府，快到都城时，竟在驿站中丢了信。”说着蜷起四指一砸手心，恨恨不已，“他一贯细心，这一次竟如此粗心。奴婢必当禀告殿下，狠狠地惩罚他。”

我要遵循高旸的叮嘱亲身窜改“刘灵助”的笔迹，如何能用官用的上等纸张和宫中的云头快意墨条？我笑道：“先把我那本钟繇的字帖拿过来。”

芳馨忙笑道：“小王妃已经回过王府了，王妃和高蜜斯早就将此事奉告太小王妃了，小王妃天然不会再诧异。何况，就算晓得女人去过黄门狱，也不见得就……”

芸儿疾步上前，深深一拜：“奴婢给朱大人存候，大人万福。”起家后淡然一笑，胸有成竹道，“大人平常总说要和王爷少些来往，王爷也说大人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是以奴婢不敢违拗。本日若非有要事不得不面见大人，奴婢是断断不敢进宫滋扰大人的。”

我叹道：“忸捏。当时为了让苗才子放心产子，玉机已应了。”

芸儿笑道：“王爷才到西北不过半月，统统都好。”

芸儿低了头，咬着唇道：“信……丢了。”

扒开藤叶的指尖被风吹得冰冷：“我和世子畴昔的事情，启姐姐都晓得了。”

芸儿欠身道：“奴婢是奉了王爷之命特来向大人存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