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孙白头[第2页/共3页]

邓季部男童们全都在习文练武，放牧之事便交给老头儿们，如他普通在涉侯国、壶关两地放牧牲口的老头足有千余，四野中到处都能瞥见他们的身影，倒非只孙白头一个。

“自家不会看？”

日头又降低些，终究能照到这里了，身上暖烘烘的，老头取出块麦饼，瓣开往嘴里轻递。

南去的白肚燕儿们又归回屋檐下泥巢中，迟早飞出飞进繁忙，叽叽喳喳叫得不断。

“老郭，本日你怎也放牧到这片？”

少年姓杨名立，字信友，壶关人，客岁邓季靠焦氏内应取下壶关，自也怕豪族又为官府内应献城出去，便将其等全迁到涉侯国来，杨氏是此中之一，只是他家算此中适应贼窝糊口比较的，田畴招募人手时，杨立等便是第一批应征者。

孙白头这才盯着黄狮细看，这黄马体形虽不算太高大，四脚却俱都细弱，健旺有力，不由啧啧叹了一会。

盟军欲拥扶的少帝被董卓诛杀，袁绍与韩馥合议，欲立宗正、幽州牧刘虞为帝，发手札联络各地诸侯，只不但公孙瓒等不从，其弟袁术亦反对，回手札以大义责之，袁氏兄弟自此反目成仇；手札传到破虏将军孙坚处，闻其怒道：“诸君但请东向，吾自西讨！”啧啧，去岁败得还不敷，正厉兵秣马筹办单独征董卓呢。

孙白头是牛倌，老郭倒是马倌，还在浮云部时便以善养马闻名，现在更是专为渠帅邓季放牧，比他孙白头可要受人谛视多了。

孙白头住地点清漳河东岸，待过了河，便呼喊着牛群往西岸那株老槐树慢行去。

河内太守王匡败后，恐西凉军渡河来追，已逃往泰山去，曹操败军屯驻河内，这股人马离涉侯国不远，传闻渠帅也非常存眷。

这两块麦饼是他一起的吃食，在乱世中混迹得久了，他总感觉不管何时何地，身上都得有粮才气放心。

老郭并不算老，实在他年纪还不到五十岁，何如一脸老相尽是皱纹，熟谙的便只叫他老郭了。

天南海北又胡扯一阵，共用完麦饼，直到日头偏西，方才呼喊着各自放牧的牲口归去。

前行不远便是清漳河，河上有座年前才搭起的石基木桥，牛群踩畴昔，桥面木板便收回“咯吱咯吱”的响动，不过都是半尺厚的木板，健壮得很，不消担忧受不住重力。

牛群数量不差，杨立点过，提笔在木简上记下，远远又有人呼喊牲口过来，孙白头便先拜别。

渠帅活捉眭固返来后，交给谷中老弱措置，孙白头没别人贪婪，只在他身上取一小块肉慰籍老友。

只是本日有些特别，在一片陡峭地前，竟看到个常日少见的熟人，孙白头忍不住停下脚步，欣喜叫起来。

土丘前土里，另有孙白头亲手埋下的一小块肉祭品，是从眭白兔身上取下来的，有了这个，想必老伴计亦能安稳长眠了。

不出不测，方才自家看中那匹便是踏雪，只是黄狮身形却浅显，撤除鬃毛有异外，混在这些骏马中，体形可不出算众，若非老郭特别指明，底子看不出有何神骏之处。

身子虽还俐落，毕竟年纪实在大了，现在已扶不动犁头，只能在涉侯国做个牛倌。

天刚蒙蒙亮，孙白头就呼喊着归他放牧的近三十头大小黄牛出了门，成年黄牛前段日子全被拉去地里干活，还返来还没几日，孙老头非常心疼，比来都走得远，寻嫩草地犒劳它们，至晚方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