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聚会[第1页/共3页]

提出的题目层出不穷，张燕却只是笑而不语，一概不答，等喧闹声音垂垂沉寂下来，才又开口道：“诸位当知，并州各郡以往俱是各自输粮上京，张懿本也没这般本事变更诸郡。”

邓季有自知之明，在坐没他的说话余地，耳朵里听着风雅渠帅们不断抢问，脑中则敏捷消化着获得的各种信息。

自家人马固然少，但邓季现在身份好歹也是一方（注1）渠帅，还是有一席之地的。跪坐在属于草席上，他对“一席之地”这成语也有了更深切的了解。

“嘶！”

“并州西有匈奴（注2）、东有我黑山贼，而匈奴背叛之心益显，”张燕脸上暴露个自嘲笑容，持续道：“二者选其弱，在官府看来，我等山贼可比匈奴易敌，为此故，本年便舍了西河，改走上党！”

“这等输粮入京，官府也料定我黑山要劫的，方才诸郡合力，倒非张懿一人之功！”

“此去西南百十里地，有一小县名阳邑，官兵欲入上党，阳邑乃其必经之路，城外埠势平坦，恰好厮杀，各部明日五更造饭，已时开拨，先取阳邑休整！”

“另有大将军何进呢？传闻本乃屠户，因其妹得居高位！”

听到并州官兵的数字，坐前线的杨凤忍不住插嘴问道：“将军，不知官兵是郡县兵还是戍（shu，与戌xu不是同一字）卒？”

“阉宦外戚百年之瘤，天子不能制！”

笑语接上发问的是于毒，对于并州刺史张懿这位老敌手，张燕还是很体味的，他点头答道：“现在天下狼籍，只要租赋运到京师，些许小过，天子想必亦不会难堪，且献上财帛之物，另有十常侍之流讳饰互助呢！”

“何人押运？可有细作混入？”

“一万守兵，其他为郡县兵，且全为马队！”

“官兵现在在那边？”

“据探马回报，此番有刺史所辖并三郡官兵合计两万五千人押送，由张懿亲领，三天前已到太原郡盂县！”

张懿这是发那般疯？集结这么多财产一次运送，不是摆明请山贼们来抢么？

“张懿胆量倒大，竟然敢变更守兵！不怕天子定罪么？”

“诺！”

山贼恐丢了颜面遭人笑话，放在后代这事本身就是个笑话，可在这期间，倒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诸位，”他的声音刚响起，上面人群中顿时就鸦雀无声，大师都当真聆听：“秋收已毕，具探马来报，并州刺史张懿督雁门、西河、太原三郡官府，征调民夫四万，共输本年租赋，合计有百二十万石，欲经上党到洛阳去托付！”

几名渠帅嘴里都倒抽了口冷气，并州处边疆，与别的州分歧，除了郡县兵外，还驻有守兵。这些守兵常与外族交兵，又都是服兵役长过郡县兵的老卒，战力比起京师的卫士来差不了多少，若不是他们无端不得分开戍守之地，黑山贼毫不敢如此放松。当然，邓季更不晓得，今后纵横一时的并州铁骑主力便来自这些守兵。

到这世后，邓季也晓得了一州刺史并非比郡守更高的行政单位，在郡县轨制下，西汉初设刺史监察诸州郡县官吏，有告发权而无措置权，只是将所见凑给天子罢了，人选也由天子临时指派，俸禄只六百石，相称于县长，还不如县令，厥后权柄俸禄垂垂增大，在处所上也有了常置的行辕，到这时俸禄已涨到二千石，与郡守和国相平级，但与郡守还是没有直接的附属干系，这位张懿能变更三郡力量，当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