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雨雪霏霏[第1页/共2页]

可这一次，宁相生只是握紧拳头，答复一句，“是，错了。”

梦里是个深不见底的玄色旋涡，旋涡里有漫天飞舞的桃花，有煮沸的香茗，有清幽的石径。

“凭甚么！”宁朝来吼怒着给了太叔奂一耳光。

她道，“你们都走。”

太叔奂如许想着，悄悄退出竹林。

若无乌氏小楼一起，天子一定肯让太叔奂将杜鹃的尸身带回相府，这件事上，乌氏小楼确切功不成没，担得起宁相生的一拜。

“是你教她的吗？”

两行清泪成河，宁朝来笑着点头，“是，是错了。”

太叔奂与乌氏小楼站在一侧，徐少桥与柳兰站在另一侧，几人背后站着相府的婢女小厮，百十号人，皆是凝重的看着宁朝来。

宁朝来走到棺椁边，道，“将棺椁翻开，我要带着杜鹃的尸身告御状，就算那人是公主，是陛下，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告！只要不让我身边的人抱屈而死，我豁出一条命又如何！”

“阿翁，我错了吗？”

在上阳公主府门口当众斩杀上阳亲卫一事还没有完整处理，千万不能再出乱子了。

杜鹃，那是杜鹃。

“宁朝来！”宁相生涨红了脸，瞪着宁朝来，恐怕宁朝来口不择言，再惹来杀身之祸。

宁相生点头，又对乌氏小楼一拜，“王子恩德，老夫铭记于心。”

太叔奂听不懂宁朝来的话，权当是宁朝来悲伤过分而至，没有放在心上。

杜鹃的尸身放在后院的竹林里，或是怕宁朝来触目伤怀，呈放尸身的棺椁已被钉得严严实实，棺椁前摆了香案烛台。

宁朝来屈膝跪在棺椁前，将香案推起，将散落在地上的香烛与果子一个个的捡起。

婢女小厮们退下了，其他几人都站在院子里等着太叔奂。

是太叔奂亲身教杜鹃如何将本身弄得遍体鳞伤，再去死的吗？

这一巴掌也结束了宁朝来的猖獗，她看着宁相生，安静的问，

一见太叔奂出来，宁相生立马弓下身子赔罪道，

宁相生对太叔奂做了个请的手势。

后半句话因宁相生打下的巴掌而停止。

宁朝来扑到棺椁上，头贴着棺椁，又哭又笑的说道，

错在天子犯法不与百姓同罪，错在害死杜鹃的人是皇室的人。

“你们聋了吗？我让你们把棺椁翻开！”

宁朝来往宁相生的怀里蹭了蹭，哭得更加哀思。

宁朝来将最后一个果子捡起，才从地上站起，走到太叔奂面前，因不及太叔奂高，她只能仰着头问，

宁朝来一脚踢翻香案，看香案上摆放的烛火与果子滚落一地。

待乌氏小楼走了，宁相生对徐少桥与柳兰道，

“别哭了，”宁相生悄悄拍打宁朝来的背，“阿翁带你去看杜鹃。”

“嗯。”徐少桥与柳兰同时回声。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宁朝来气愤的翻开太叔奂的手，指着火线的院子，道，

“蜜斯，蜜斯？”有人小声唤她，对她说，“蜜斯，茶煮好了，你尝尝味道好不好。”

“虽是粗陋，但好歹能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宁相生道。

乌氏小楼回了一礼，“相府事多，小楼不便久留，他日再来拜访。”

一女子提着茶壶踏入重重迷雾覆盖着的小径，行到之处，尽是蜿蜒的血迹。

天子朝令夕改，说不准甚么时候又要变卦，不如早早将杜鹃下葬，制止再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