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独南行[第1页/共2页]
花,对了,就是花。
他想奉告乌氏小楼,或许宁朝来不会来了。得知统统本相后,宁朝来会有一个承平乱世,能在长安呼风唤雨,她或许不肯来匈奴,找一个没有血缘干系的阿翁。
“我没有随身之物,只能写一封亲笔信给王子,让朝来晓得我在匈奴,跟着王子同来。”
宁相生走得那样轻松,他死前想到的必然是宁朝来。
宁相生放下笔,掩面痛哭。
“丞相大人肯定了吗?”乌氏小楼问。
“王子在想甚么,我都明白。”宁相内行搭在被褥上,“我活着艰苦,王子守着要我活着也艰苦,不如做个了断吧。”
这五年,乌氏小楼多次将宁相生从鬼门关拉返来,可见宁相生求死的决计。
乌氏小楼居高临下看着走得宁静的宁相生,薄唇紧抿。
贺赖将酒放到桌上。
该如何写这一封信?让乌氏小楼毫无发觉,又能让宁朝来晓得他已不在。
乌氏小楼不傻,不会拿宁相生作赌。
只是,这个了断,宁相生想如何做?
最可悲也是最不幸的事,就是自欺欺人。
宁朝来过分惹眼,他眼里一向就只要宁朝来,现在回想起来,丹阳清楚也入过他的眼,是他视而不见。
“宁氏家属不大,但祖祖辈辈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向来是忠心赤胆,没有贰心。我死了,回不去长安,劳烦王子将我的骸骨葬在去长安的必经之路,刻上一座知名碑,面朝大汉的方向,我要让世人都晓得我宁相生不是背主叛亲的人。”
做个了断,是好的。
乌氏小楼看着绢上的寥寥数语,问,“丞相大人还需求加点字吗?”
乌氏小楼说道,“女公子是爱花之人。”
又或许,她宁朝来会来,会为了他而来,毕竟,他是她的阿翁。
他曾迷惑,为何宁朝来受伤,他会一点都不晓得,本来,只要父女才会连心。
宁相生倒在地上,合上眼睑。
“王子要去长安,可否带上我一起?”宁相生挣扎着坐起家子。
也要让朝来晓得她的阿翁已经死了。
乌氏小楼道,“丞相大人请讲。”
莫非这世上另有人能够窜改人的面貌与春秋吗?
宁相生缓缓写下“朝来”两个字,浅吟低唱,梦回深处都在呢喃的两个字,再也喊不到了。
乌氏小楼客气道,“丞相大人想如何,请直言,如果能够,小楼照办。”
宁相生提笔问,看笔尖的墨落在绢上,一点点晕开。
汉人讲究舐犊情深,宁相生宁肯死也不肯苟活着成为宁朝来的累坠,只是阿翁对女儿的珍惜。
“匈奴也有毒酒,王子为我筹办一杯就好。”
宁相生如果晓得宁朝来死而复活,或许就不会有此疑虑了。
贺赖端着酒出去,见宁相生哭得悲伤欲绝,不免点头,世上到底没有不怕死的人。
之前一心求死,真到让他死,他又舍不得。
“丞相大人放心,就算我身在长安,王庭中的人也不敢对你有所怠慢,你有任何的要求,直接叮咛就是。”
“丞相大人如果悔怨,还是留在匈奴就是。”乌氏小楼道。
匈奴是乌氏小楼的匈奴,他能困住宁相生,能挡住前来援救的千军万马。但长安却不是乌氏小楼的长安,他一定斗得过太叔奂。
“她真的不是吗?”
殷红的血从嘴角两端一点点往外溢。
贺赖瞪着宁相生,“你这老头,要说甚么直接说了就是,啰啰嗦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