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页/共4页]
“娘都奉告你了?”吴清一怔,眼含苦涩,接着却笑得云淡风轻:“下回再考罢,须考近半月,我不放心娘,她这病亦不能拖,我还要摆摊子。”
绿莺一怔,呆呆地望着他。斯须,终狠了狠心一顿脚,再不看他希冀的目光,撇开他手往门外跑去。
吴母爱好她,便一向竖耳主张着动静。待听到碗勺不时的磕碰声,知她乐意吃,内心欢乐,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好吃罢?你呀,今后想吃就说,老身做给你吃。”
吴清眼里含着淡淡地笑意,终是伸手将银票接了过来,她这才喜笑容开。
说完颤巍巍起家,摸索着来拉她的手,扯着她坐下:“呵呵,今儿天儿好,老身竟起了身,便团了些霖奴最爱吃的圆子,正巧你来了,尝尝老身团的,可好吃啦。我家老爷畴前也极是爱吃,他啊,也不管是不是上元日,想吃了便央着我做。”
冯元的银票,她不想要。她信赖她和吴公子能把日子过好,就算再穷再难也不能没脸没皮花他的钱啊。人能够不为五斗米折腰,可这不是关于米面的时令小事啊,这是一条性命啊,是吴公子的娘亲,是她自个儿将来的......婆婆啊!
吴清惊奇:“一百两?”将银票推给她,他用力儿摇点头,“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
绿莺对这苦口婆心的劝很有些不觉得然,好?吴公子对她是尊敬、顾恤。冯元呢?轻视、亵玩!她明显是人,现在却仿佛一株盆栽、一只囚鸟。色彩光鲜时,冯元拿丰沛水土养着她,将来呢?色衰爱弛?她嘲笑,她哪配呢!冯元对她哪有甚么爱意!
让秋云服侍着漱了口,换衣梳头后她去了桐花巷。
春季的傍晚,风已然比晌中午大了些,掀动了轿帘,将绿莺的泪吹散在了这桐花深巷中......
一句模糊约约的“不好!”顺着风传入吴清耳中,他望着晃闲逛悠渐行渐远的肩舆,先是失落一阵,后似想到甚么,摇点头笑着阖上了大门。
这朵面貌娇俏、内里温良的解语花哪能不引冯清甘付痴心。他大着胆量悄悄抓起她的手,和顺地望着她:“那今后日日吃好不好?你放心,我知你家繁华,我必好好温书,待出人头地了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吴母满脸与有荣焉:“可不是,霖奴在他爹坟头立过誓,定要重振家业、光宗耀祖。要不是我这些年身子病恹恹的,我们早来都城了,不过也好,多温了几年书,高中的成算更大,是不是?丫头啊,你放心,将来我家霖奴定会有出息的,不会屈辱你......”
告别时,吴清送她到门口。
微抖的手用力儿攥紧勺柄,敛下恍惚的眼,张嘴一尝,落花生碎馅儿的,粘粘糯糯,入口即化,嚼着满口生香,公然滋味儿极好。
绿莺只觉脑后如同被树桩砸下,又木又凉。浑浑噩噩间,见吴清将圆子端来,摆到她身前的桌上。一丝装点亦无的白瓷素碗,碗老旧得很,正热乎乎地往上窜着热气,七八个圆溜溜的小圆子悄悄地窝在里头,皆是普通大小,白净皙软嫩嫩的,一个挤着一个,你推我我挨你,探头探脑地甚是招人奇怪。
绿莺顿了顿,拿出张银票:“这个给你。先给婶子瞧病,到日子你便去考乡试,去之前花点银子雇小我来照看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