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3页/共5页]

春巧越说越气愤：“还害了我家姨娘睡柴房，的确该死。真不明白，老爷还留着她做甚么呢，要奴婢说从速送官，该审审该判判，杀人偿命，从速措置完拉倒。放着这么一个杀人犯在府里，真是怪瘆人的呢。”

迄今为止，冯元见过她歇斯底里的哭，像凶悍的虎；轻荏弱弱的哭，像妖娆的猫；刚强犯倔的哭，像不听话的孩子。可这一次，那泪像细碎的春雨，小巧纤细，一道帘幕接着一道，雾霭迷蒙，永久也下不完。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哭泣轻嗷，无助地舔舐着本身细嫩的爪子。春雨贵如油，她的难过，此时于贰心中，有千斤重，心疼得不可，像十几根缝衣针去蹦跳着扎，丝丝拉拉地揪扯个没完。

平生第一次体味到了何为肉痛，冯元将绿莺紧紧锢在怀里，施力，挤压，手掌按在她的背心处，把她死死摁向胸膛，想要与她融于骨肉中。脸庞伏贴着她的脖颈，嘴唇轻点着她的肌肤，将垂怜一点一滴地洒向怀里的那块珍宝，呢喃的感喟还带着余音：“如何会，如何会，你跟王氏她们不一样，不一样......跟统统人都不一样。”

春巧想了想，然后摇点头，否定道：“不成能的，梅子放之前奴婢也尝过了，没毒的。”

冯元看了她一眼，“今晚先歇着罢，明儿爷再找人过来，看能不能辩白出来是甚么毒再说。”

秋云抓住春巧的手，朝着她有些火急地问：“你先尝了汤，那另有杨梅呢，杨梅是厥后放的罢？”

他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像一道光束，想照进她的内心，好让她信赖：他会护着她的，此后必然会倍加谨慎的。

下了决计，绿莺也不再踌躇，先走第一步棋：“妾身想去看看王姐姐。”

“常日里让你吃口鸡蛋还得追你屁股后，一到甜的就没命吃，牙都烂掉就好了？”冯元虎着脸数落她，到底见不得女儿红着鼻头湿着眸子，软哒哒的一团肉扒在本身身上，铁打的心都能熔成水，又让秋云去盛了个碗底，喂了三大勺才完整打发了这个小祖宗。

今晚必定无眠，绿莺想了半宿，不知几时，迷含混糊地阖上了眼，仿佛只是歇息了那么一瞬，天就亮了。

她去那里猜啊，绿莺无法地望着她。春巧见状，泄气地嘟了嘟嘴：“好罢好罢，我说，是王姨娘。”

毒猪肉吃了、双荚至今还在她眼皮底下闲逛，她曾经觉得只要忍，冯佟氏非论是塞女人还是下绝子药，都不过是想让她得宠，进而赶出府的肮脏手腕罢了。可没想到，现在已然上升到了要性命的境地。今儿有无辜之人替她中毒枉死，今后呢？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若不趁着这个机遇反击，此后不知另有没有命去悔怨了。

当初因为她被张轲窥测，冯元与之起了抵触，“当朝右通政与右佥都御史为了个美婢争风妒忌”一向是汴都城整整一个月的谈资。这可不是让人或笑或羡的风骚美事，这是死了人，稍有不甚，冯元就能被人参上一本“私德有失、治家无能”的折子。